上诸位大人物的脸色。昆仑家每天都平淡无波甚是无趣,最近这些时日,他所有的愉悦和不痛快都是这个小丫头带给他的。况且,他可以笃定,见第一面时,这小丫头还没有修为,别说修为,根骨都奇差无比,与凡人无意,眼下在看少说已是二阶末期的修者。正堂内的长者各个要生吞活剥她,可真能将她制住的人也只有他以及躲在五宝屏风后面那位。
柳安安说罢,抬手,纤纤玉指一指梅玉彦、柳宗卓身后的屏风。“为何将我娘的生辰贺礼摆在这里?”
众人大惊,二夫人已逝,如果此物真是二夫人的遗物,摆在柳家正堂实属晦气。
“休要胡言!”柳宗卓斥道,说罢扭头朝后瞅。身后是五折屏风,木框雕刻精美绝伦,绛帛上画的何物,他就看不出了。“你确定这是你娘的?”一双笑眼眯起锋利如刀,直射柳安安。
“这是……”
“这是我娘三十岁生辰贺礼。”柳安安打断梅玉彦的话,抬脚直奔上首。
柳宗卓过了花甲之年最忌讳生死,小姑娘大步而来,他竟抬屁股离开了正座。
柳安安顺势绕到左边,手穿过宝座背屏上方,皙白指腹轻抚过木框,下一刻她转头盯住已然失色的梅玉彦,冷笑道:“大夫人何必如此着急享用,大可等我也死了、彻底离开这宣州再摆出来也不迟。”
“你放肆!这是府内之物皆是柳家的东西,既是柳家的东西有何用不得!来人压她跪下!”
屏风后,一道威压袭来。柳安安早有觉察,起手凝出灵盾,但依旧不敌那人,她急急后退两步,脚跟踩到上首高台边沿才堪堪停下。
梅玉彦双目透漏出一丝恐惧,这丫头怎会有修为?!她不该有修为才是。
“梅夫人的狗可真听话。”柳安安笑道,“我十二岁随阿娘北上寻药,过苍狼域,直奔天仙山,山南有一小国名唤末仙国。我与阿娘进城,正巧看到城门告示,末仙国小皇子病重,寻天下名医。阿娘治好了那小皇子的病,彼时正值阿娘三十岁生辰,末仙皇帝送上贺礼——以木为框,裱绛帛——皇帝宝座后面的屏风上画了斧钺——而阿娘的生辰礼上画的是‘医仙贺寿图’……”
“就凭她也配‘医仙贺寿’!”梅玉彦面目逐渐狰狞。
“四域各大医药世家,皆可拜医仙,我阿娘自然拜得。”柳安安步下上首,背手在堂中漫步,“绛帛上首受礼拜之人便是我娘!”她高声喝道,回手指向梅玉彦,“大夫人可能安坐否?”
梅玉彦腾地起身,手死死抓住宝座扶手。
柳安安又一指上首宝座的背屏。“这宝座,”她转身又指向轩文一两和昆仑澜海所坐的椅子。
轩文一两同样忌讳死人物件。立即起身,面带愠怒看着柳安安。“三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
柳安安眼神讥讽扫他一眼,转身指向三位耆老的宝座。耆老们都已是耄耋、期颐之年,全都起身离坐。
那位白发苍苍的耆老捋着胡子问道:“三姑娘,这下首宝座也是你娘的物件?”他笑起来,仿佛在笑小孩儿胡闹那般,“我怕不是老糊涂了,这红木宝座是前城主,我们柳家前家主,你的祖父柳宗振在时置办下的,这十六把椅子,比你不知大了多少岁,小姑娘休要闹了,乖乖听话,嫁与少城主,收收性子早日为人妻开枝散叶才是正事。”
“呵。”柳安安从心里发出一声轻笑,“你说得对。”
“无礼至极,”另一位耆老朝柳宗卓道,“快些把这女娃嫁了吧,这等没有教化的女娃留在家里只会坏了其它女娃的名声。韩青不会管教,你替他理了便是,大夫人快些办吧。轩文少城主仪表堂堂,年少有为,可堪为胥。”
“谢耆老夸赞。”轩文一两浮夸地朝耆老一拜。耆老和柳宗卓都收了他的厚礼,替他说话是应该的。
“耆老这般为柳家女娃算计,不如先为自家姑娘计一计,我听说,耆老家还有位姑姑,年余三十待字闺中。”柳安安一句话让耆老差点厥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