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姐姐。”
随着这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病房尘封的门突然发挥了它的作用,迎面而来的香精味儿让坐在沙发上的鬼差都清醒了三分。
一男一女走进病房,手里还拿着一张单子,上面隐隐印着一张图像。
女人烫着精致的卷发,一手拎着限量版包包,一身镶钻黑色晚礼服,在这非白即蓝的病房里显得光彩夺目。
这么讲究,怎么穿一双平底鞋?
宁菡的目光扫过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时,忍不住嗤笑一声。
西装得体,皮鞋锃亮,双手只拿钢笔和红酒杯的男人,给他亲爱的情妇拿起高跟鞋,竟然也毫无违和感。
——男人拿着高跟鞋的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和病床上女人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模一样,显然是一对婚戒。
信息量真是不小,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当鬼差那么多年,索的鬼魂数以万万计,糟糠妻被小三骑在头上耀武扬威,最后死掉的例子她不知见过多少,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下该和我走了吧。”虽然女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作为鬼差的宁菡却能感受得到她魂魄的波动。
她叫靳一,人如其名,从一而终,不撞南墙不回头,性子倔强得很。
波动,但又没完全波动。
还是没有脱离躯体。
“姐姐,你陪伴我老公那么多年,天降横祸让你躺在这里,老公也很内疚的。还好老天爷眷顾,让我们有了一个宝宝,让老公重新燃起希望。”男女对视,眼神拉丝。
宁菡凑近看了一眼女人手中的单子,适时补刀:“孕约6w,六周啊。那不是在你出事之前吗?”
她知道,早在三天前,也就是靳一命数尽了的那日,死魂便能听到她说话了。
果然,病床上的靳一手指动了一下。
这一举动也落入了适时垂头,洋洋自喜的波浪卷女人眼中。
“啊!”女人心底一惊,突然鬼叫了一下,将男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在自己身上,“老公,你快去车里看看,我们的合同我是不是忘了带出来,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和李总的合作。”
“你还是这么善解人意。”男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异常,伸手刮了一下波浪卷女人的鼻子,在她铺着粉底的脸上落下一吻,抬手指向宁菡的方向,“坐在沙发上等我,我很快回来。”
见那女人听话地凑过来,宁菡从沙发上弹起来侧身躲了一下,虽然地府煞气那么多,这还是她第一次怕染上晦气。
男人离开好一会儿,女人起身走到病床前,一改方才的体贴柔弱,声音尖锐起来:“瞧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合该早点儿死掉,如果你吊着最后一口气就等最后的一纸离婚协议,呵,那真是多此一举。”
她拿起靳一的右手,仔细端详着右手无名指指尖的那枚戒指。
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戒指,和波浪卷女人手上那枚鸽子蛋大的绿宝石戒指比起来,可以算是地摊货了。
“我和周蓝齐暧昧的第一晚,那时你冒着风雨来办公室给他送粥,??我惊慌失措地从他腿上跳起来,生怕被撵出公司。
然而,看到我们的你却率先道歉,你说你不该打扰我们工作,走时还贴心地给我们带上了门。外人口中贤良淑德的周太太,真是名不虚传。
那晚的粥挺不错的,那晚的周蓝齐也挺不错的。”
“或许周蓝齐曾经爱你,但是现在不爱你了,他现在爱的人是我!”
波浪卷女人蓦然拔高尾音,用尽全力将靳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拔出去,戒指掉在地上,敲出一串清脆的响声。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刺耳的心跳检测仪报警声。
一团乌漆麻黑的火焰似失去了着力点般飞出,飘在半空。
“好......重的怨气。”一品鬼差打了个寒战。
一般的死魂在人间是鬼火的形态,发出淡蓝的纯粹的幽光,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