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麒麟王看上的孩子,不仅礼数周全,浑身上下还有一股凛然正气。
安冬阳带着米糕,默默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感觉梅无垢一来,他顿时成了一个透明人。姐姐不怎么跟他说话,就连他进了正堂默不作声,爹都不嫌他不请安了!
“来,无垢。”安成岭招手,把他叫到跟前,“我听秋月说,你天生不能言语。那你可会些什么?吟诗作对,吹拉弹唱?”
梅无垢听闻,脸上露出愧疚,轻轻地摇了摇头。
安冬阳一边抚着米糕柔软的绒毛,一边轻蔑地一笑。
“那写字作画呢?”
梅无垢的大眼睛里闪过光亮,使劲地点了点头,小手在空中比划起来。
安成岭望着他手舞足蹈,一头雾水。
“爹,无垢说,他会画画。”安秋月柔和地笑道。
安成岭挑挑眉,道:“哦?那可太好了。你这姐姐也很会作画呢,正好让我瞧瞧你们谁的画技更胜一筹。来人啊,取纸笔来。”
安冬阳依然脸色很难看地坐在那里,恨不得要把梅无垢生吞活剥。
纸笔取来,安成岭终于招手叫来了小儿子。
“冬阳,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你的画作了。来让我看看你是否退步了。”
安冬阳的小脸一亮,立马得意地回:“是,爹。”
他接过笔墨,瞥了一眼小小的梅无垢,腹诽: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爹叫我和你比,这可是你运气不好。
丞相府重文,将军府重武。唯独国师府安成岭,对自己的继承人要求甚高。所以安冬阳是能文能武,作画更是得心应手。
很好。也让梅无垢看清自己是什么货色,究竟配不配得上做她的弟弟。
“既是比画,那我便出个题目吧。”安成岭沉思片刻,道,“隆冬将至,我已经许久没见过花开了。不如就以花为题吧。”
安成岭命酌儿点上一炷香,以此为限,便让他们三人动笔了。
浓墨绘枝,淡墨描叶。顿笔是一片花瓣,点笔是一朵花苞。漆黑的墨色在安冬阳的手里仿佛五颜六色一般,不消片刻便绘出了一副上好的兰花图。
他得意地放下手中的笔,抬眼一看。梅无垢竟笑着在他身边拍起了巴掌。
“你……”他咽了咽唾沫,难以置信地问,“画完了?”
梅无垢点点头。
不可能!这个才十一二岁,还是个没受过正规教育的臭小子,怎么可能有如此高超的画技?!
正在这时,安秋月也放下了笔,笑眯眯地请爹指教。
“寒冬腊月,雪压枝头。”安成岭举起小女儿的画作,不解地拧眉,“我让你画的花呢?”
安秋月挑挑眉,理直气壮地说:“爹,那枝头不全是花?”
……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得很,拿雪花来糊弄我。”
她嘟嘴,不满地抱怨道:“爹明知道我作画慢,还限了时。若是给我一个时辰,我就能绘出一副壮阔的春回大地图!”
“技艺不精,你还有理了!”安成岭笑着揪了揪她的小脸蛋。
放下小女儿的画,安成岭便收住了脸上的笑意,踱到了安冬阳跟前。
他神色严肃,目光停在那跃然纸上的瓶中兰花许久。
“不错。”安成岭终是缓缓点了头,淡淡道,“没有退步。但是也没有进步。冬阳,还需努力啊。”
这不错二字,已是爹能给他的最高赞赏。安冬阳内心窃喜。
“是,爹。儿定不负所望。”
然后,安成岭走到了梅无垢跟前,五官顿时拧了起来。
安冬阳一看爹的表情,就知道梅无垢打肿脸充胖子,玩砸了。
思至此,他的嘴角不禁开始上扬。
安秋月好奇爹为什么摆出那幅表情来,便也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