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先前挡在她腰间有力的小臂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撤了回去。
几乎所有的灯都挂在了寻阳城街头,明晃晃的就好像白天似的。烛光映着人家屋瓦上薄薄的积雪,越发显得天色清明,与灯火的光交织着。
两人从人群中穿行而过,各色的光晕在谢归荑的眼前晃来晃去,左是灯,右也是灯,绕来绕去的倒是叫她觉得有些许发昏。
脚底一打滑,整个人都仰身摔了后去。裴时戎眼疾手快地将她拦腰扶住,温言软语:“别动。”说着另一手轻轻探到她的发上,取下来一朵槐花,许是方才不小心沾上的,末了朝谢归荑一笑,却不曾言语。
谢归荑顿时羞红了脸,幸好夜里光晕交织,并不明显。
可她自个儿心中确实比谁都明白,此时只怕自己的脸红的就跟那熟透了苹果一般模样吧。又奈何裴时戎就这样拦腰扶着,对于裴时戎当然目光,她自然是躲都躲不掉,只能与他目光相对。
良久,裴时戎才将谢归荑扶正,抚了抚她的削肩,眉目间尽是担忧的神色:“怎的差点摔倒?”
谢归荑不自在地躲闪着他的眼神,低下头,轻声说道:“有点儿饿了,一下子没站稳,于是就,就——”延长了调子却不知说什么好。
裴时戎凑近了耳朵,在谢归荑的脖颈上哈出热气:“你说什么,太吵了,我没听清?”嘴角却不自主的溢出一丝笑容。
谢归荑玩心一起,脸色沉了沉,朝他狡黠一笑,“想知道啊?那便附耳过来。”
裴时戎笑意更浓,心下未曾多想,便半蹲着将耳朵凑了过去,却是一声大吼:“我饿了!”
他确实惊了下,但很快付之一笑:“等我。”只草草说了这两字,便跑开了。
她便在原地等着,瞧见一个摊子上挂着兔子花灯,便被吸引了过去。
没先等到裴时戎,倒是先闻到了糕点的香气,她转头过去,便瞧见裴时戎递过来一个半开着的盒子,看得出里面放着的时软糯的樱桃煎。
谢归荑吞咽了口涎水,这样的小动作自然落入了裴时戎眼中,他轻轻一笑,眸间的情愫一点也不加掩饰,从中捻出一块来,递到她唇边,“张嘴。”
谢归荑一时不多想,乖乖地将嘴张开,樱桃煎的香甜气瞬间便席卷了她的舌尖。
吃了几块后,谢归荑唇角弯了弯,“可以了,甜食吃多了容易腻。”
这话在裴时戎的脑中转了一个弯后,他便将盒子合上,四下扫视一番,便瞧见身后的摊子上挂着的旗子上写着“擂茶”两个字,在她耳边落下“稍等”两个字便没了影。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裴时戎便端着一个盛着擂茶的小瓷碗到了谢归荑身前。
谢归荑一时不好意思,毕竟是寻阳街头,人来人往得,怕他像方才那样喂自己,连忙从他手中接过小瓷碗,垂手说出一句:“我自己来便好。”
裴时戎便依着她,将碗递到她跟前,说了句:“小心烫。”
声音很轻,有点担心的意味在里面,谢归荑心底瞬间漏了一拍。
裴时戎一直耐着心等她再度抬起头来,才体贴地从她手中接过小瓷碗,还到方才的小摊上。
花灯摊的老板许不是寻阳城内人没认出谢归荑是都督家的女公子,对着她与裴时戎笑着说:“两位真是郎才女貌,这盏兔子花灯与小娘子很衬,郎君不若为娘子买下?”
裴时戎想也没有想,便从腰间取出荷袋,取出几枚钱币放到老板面前,眼光一扫,便提起了谢归荑先前喜欢看中的那盏,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递到她手中。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兔子花灯都到了自己手中,谢归荑这才反应过来老板方才说了什么,但是又不太确定,耳垂一红,微仰着头,问裴时戎:“老板方才是叫你郎君么?”
她没敢问得太明确,怕是自己幻觉,反而叫眼前人笑了去。
裴时戎故意装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