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显得格外的温馨。 崔承东有些恍惚,这夜,寒风都仿佛格外温柔了。 他替陈令月续了一杯茶,陈令月微笑谢过。 她仿佛随口提起来一样,“今日,我和大哥偶然聊起宁州的李林甫将军。记得祖父曾经说过,李将军做过他的副将,祖父对他,很是看重。” “当年,李家镇守东北,对阵靺鞨,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说起来,我亦是十分敬佩他们一家!侯爷在外征战多年,可认识李将军?” 她自以为掩饰得好。 可是,其中流露出来的小心,还是让他察觉了。 看来,她是想说什么。 崔承东只当作没看见。 他颔首道:“多年前,我曾去东北征战,李家男儿,和我一起冲锋陷阵。” 这样的夜晚,更容易勾起回忆。 当初,他刚到宁州,李鹤嘲笑他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卫国公府的大公子,细皮嫩肉的,你也敢来这种地方!还是好好在京城待着吧,别等上了战场,就吓尿裤子了!” 旁边有人大笑起来。 当时他年轻气盛,怎么听得下这样的讥讽! 两个人当场就打了一架。 不打不相识,从此,他们便成了至交好友。 李鹤带着他,喝过最烈的东北烧刀子,吃过最香的烤牛肉,他们骑着烈马,在寒风中,肆意奔驰。 可是,在一次战役中,他没有再回来。 “他们一家老小,个个铮铮铁骨,都是大燕的好儿郎!” 说完,他一口就喝下了手中的茶水。 那架势,不像喝茶,倒像是喝酒。 看来,对于他来说,这些是沉重的回忆。 陈令月沉默片刻,没再拐弯抹角了。 “侯爷,监察御史严云京明日就要启程去宁州,他这一去,是去查李将军的,……” 崔承东眸光一凝,“你怎么知道?” 这可是密旨! 是谁走漏了消息! 陈令月面不改色,接着说:“侯爷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若是非要我说一个理由,那就是我在梦里知道的。” 这怎么可能? 陈令月却不让他发问。 “我还知道后续的事情。严大人去查的,就是李将军通敌叛国一事。” 崔承东心里天翻地覆,陈四,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诬告谋反的密折,可是刚到京城没有两天。 连他,都是通过太子才知道的。 宁国公府,绝对没有接触核心权利的人物,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陈令月不管这些,既然决定说了,那她说得越详细,李将军就越有可能洗刷冤屈。 她努力忽略他探视的目光。 “可是,我梦里,李将军,最后还是被定罪了。通敌叛国,满门抄斩。李将军没有等来审判,就被害死了,曝尸荒野!” “侯爷,若是不想让李家落到这个下场,侯爷能不能亲自去一趟宁州,暗中查明真相,揪出那诬告之人,不让英雄蒙冤。” “侯爷,汪童有问题!” 汪童! 她连汪童都知道! 陈令月也是下午问过陈奕,才知道汪童的身份。 他眼神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陈令月坦坦荡荡,眼睛清澈得如同一汪泉水。 可崔承东却看不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