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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见柳无许并未有怪罪之意,兴奋地跳上池塘边沿,稳住身形再次大喊:“打平多没意思,我这十家铺子可不分开给啊。”
花千樾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对宁锦道:“你稀罕就都给你罢,柳家二夫人。”
她不喜如此喧闹之地,更不愿倍受瞩目,言毕便转身,不顾宁锦的回应匆匆去往别处。
皇铺到手,宁锦笑意盈盈对那道背影作揖:“却之不恭,多谢花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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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闹过后,未时过了大半,曲水流觞宴就要开始,众人陆陆续续去往春暖阁前厅。
魏氏在女眷处备了花果酒、以白玉殇或金足樽盛放,并有乐伶抚琴,钟声叮咚。
珠帘垂影,被来往之人轻拂,清脆的声响不绝于耳。
苏莹莹闷头跟在人群最后,不愿引人注意,可怕什么来什么,几位勋贵人家的小娘子对她指指点点,不时飘来“不自量力”,“上不了台面”,“小门小户”等字眼。
她自被老夫人接入柳宅起,便从未丢过这么大的脸,心中对宁锦的怨恨不由加深。
好一个藏拙守愚,关键时刻大杀四方,衬得她像个杂耍蠢货。
苏莹莹下唇快被咬出血丝,愤然抬眼,恰逢柳无许几人迎面而来,顿时挤出几滴泪,期期艾艾迎了上去。
“表哥哥。”
柳家三位郎君皆乃苏莹莹表哥,因着柳无许爱她在床第间如莺啼一般地喊他“表哥哥”,苏莹莹便将柳无玄与柳无平分别叫作“大表哥”、“三表哥”,唯独柳无许为“表哥哥”。
众儿郎寻声瞧去,便见一粉蝶扑扇着翅膀,毫无矜持地翩飞而来。
齐吾玟与柳无平自觉靠往两旁让出一条道儿。
苏莹莹顺利来到心上人跟前,好巧不巧地脚下一滑,直直扑向柳无许胸口。
柳无许眉头微皱,骤然侧身,眼睁睁看着粉蝶“咚”地一声,摔倒在身后之人的怀里。
柳无玄欲哭无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终来不及错开,被苏莹莹扑了个满怀。
随后立即将人推开,心头将柳无许骂了千百遍。
“莹娘,你还好吗?”
荀七从后方铩羽而来,“可有伤着?”
此地乃宴席入口,曝露在男席女席的共同视野内,是以众宾客将方才那一幕收入眼底,神色各异。
“七郎!”侯夫人哑声低吼,以狠戾眼神警告儿子,“你爹还在等你。”随即挥了挥手中筷箸,佯装往手心上抽。
往日被责罚的场景历历在目,荀七只觉手心剧痛,不由生出退缩之意,边往男席那边退边小声道:
“莹娘,我改日去看你啊。”
遂快步走到老侯爷身侧坐下,扮乖讨巧。
秦氏目睹此情形,面色铁青,若不是因今日乃柳老夫人寿宴,且有魏氏暗中劝着,她定要冲上前去,划花苏莹莹那张小脸。
她与柳无平夫妻感情虽然平淡,但柳无平从不在外沾染花草,未纳任何妾室同房,在京中颇有君子美名。
今日来这一遭,她柳家大房的脸往哪处去搁?
苏莹莹心知晓偷鸡未成,反闯了祸,当着众人的面朝柳老夫人直直跪下:“莹娘不识体统,有损柳家颜面,更是扰了姨母大寿,我这就去祠堂自罚,抄道德经一百遍赎罪!”
她捂着帕子泪眼淋淋,辍然欲泣,好不可怜,男席那处有怜香之人已露出惜玉之色。
女眷这边则不同,同是后宅如油灯般熬了这么些年的,谁还瞧不出她那点儿心思?
柳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却只能为其打圆场,几番斥责后,便令她自去祠堂,也算揭过这桩荒唐事。
曲水流觞宴总算适时开宴。
众人围着一缕精心凿制的石溪而坐,水流潺潺,琴乐袅袅。
下人将盛有各色佳肴的餐碟与酒杯交错置于上游,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