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捣乱!”
他确是瞧宁锦气质矜贵,想来是滁京那些挥金如土的贵女,将十两的价格抬至三十两,欲赚一笔快钱。
年节时分,所有物价都往上涨了三成,此乃官家允许。可再往上,便是一些商贩冒着触犯律例的风险赚黑钱。
若被京卫司抓去,少则关上三月,多则半年。
宁锦笑意不变,待京卫司之人走远方才开口:“老丈,今日初一切莫动气,十五两,您瞧如何?”
芊芊伶俐地摸出钱袋递上。
船夫接过掂了掂,暗道此女行事圆滑,见识不浅,遂弯了眉眼将人迎上船。
船不大,胜在精巧,厢座内可容纳四至六人,透过半挂珠帘,能将蔡京河两岸缤纷尽收眼底。
芊芊跟在宁锦身后,向船夫道:“老丈,劳烦上些瓜果,一壶阳羡。”
“得嘞。”
船夫连连道是,正要去忙活,岸上传来一道柔弱之声:“七郎,游船皆满,可该如何是好?”
宁锦抬眼看去,岸上一行三人,衣着华贵,一眼便知地位显赫。一粉裙娘子眉眼含娇,委屈嗒嗒瞧着身旁郎君。
荀七面对可人儿的期许,心中生出热血,大声喝住船夫:“老汉,你这条船我包了,还不速速清人。”
船夫在蔡京河上摇船四十年,阅人无数,当即便知此人惹不起,但想到船里头的娘子,挠了挠头,鬼使神差道:“这位相公,我这船已被人租去,相公不如去别处寻寻?”
荀七一听戾气陡生,抬脚便将船夫踹到地上:“你什么东西?听不懂话还是怎的?”
岸边本就热闹,此时已有些人围了过来,小声议论。
粉裙娘子小脸一白,拉住荀七的袖子:“七郎,既是有人,我们去别处罢,河东那头人少,应当是有空船的。”
宁锦眼皮子跳了跳,蔡京河河东距此地有一里半,那里是滁京最下等人的住处,河水糟污,就连她这个外乡人都有所耳闻。
这位小娘子是何意?
果不其然,荀七怒意更甚:“莹娘你莫管,我今日还非要坐这条船不可,船上何人?若不想惹麻烦,即刻下来。”
宁锦叹了口气,以眼神安抚芊芊,起身走出厢座,换上一副哀怨模样。
“我二人在岸边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直等得两眼泛黑方等到船,现下这双腿还哆嗦着,还请郎君宽厚明事,将此船让与我,可好?”
岸边众人眼前一亮,苏莹莹与身旁一位红衣娘子则变了眼神。
宁锦与滁京女子的含羞带怯不同,她一双大眼忽闪,如林间小鹿一般有灵气,直直看进人心里头,让人不由反省,怎可欺负这般无辜的人儿。
荀七有些犹豫,可方才话已撂下,若此时退让岂不是打自己脸面。
一时间僵持不下。
苏莹莹瞧出苗头,与红衣娘子对视一眼后,咬唇低头。
红衣娘子不客气道:“哪来的狐媚子,你可知我等是何人?竟敢出来污人眼睛,还不快滚。”
芊芊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冲出厢座:“管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下毁人清誉,想来也不是什么干净人。”
“你……”
风暴一触即发,宁锦这边势弱,很快败了下风,荀七身后小厮跳上船,伸手就要将人强行拉走。
芊芊护在宁锦面前,急得流出了眼泪:“我看谁敢动我家娘子!”
聚集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引来一队巡逻的京卫司,宁锦松了口气,抓住芊芊的手轻声安慰。
百姓自发让出一条道儿,不敢招惹气势凌然的司卫,却也不愿离开,伸长脖子等待下文。
队正浓眉大眼,不怒自威,还未走近便冷声开口:“何事喧闹?”
芊芊抓住救命稻草:“大官人,这几人欺行霸市,要抢我们租的船,还动手打人。”
她伸出右臂,捋起袖子,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