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明明就是乱子主动来惹的她，除非她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否则，乱子大约还是会来的。

景玄仿佛看出了她的腹诽，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然后大步流星从她身旁越过，同时，一丝干净清幽的气息掠过她的鼻尖。

这味道，她在梦里也闻见过，是让人心安的青草和小花的味道。于是，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追上景玄的背影，并且脱口道：“景玄！……你小心些。”

楚虞悲哀地发现，她低估了景玄在她心里的重量，毕竟对前世的自己来说，景玄真的如光一般。因此，即便如今他亲手化去她的仙根，对她如冷铁，她也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前方那个笔直修长的背影骤然间顿住脚步，并且折返朝她走来。

楚虞眼前忽然一暗，咫尺间，他挺阔修长的身形投下的阴影整个笼罩了她，视线内是他微微起伏的胸膛，那股清幽的气息也更浓郁了些，自头顶无声地洒下来。

景玄道：“那日提水，既然是被别人使了绊子，为何不解释？”

她没听错吧？为何她在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心疼？或者是……怜惜？这是错觉吧？

楚虞讶然抬头，却见景玄正专注地望着自己，似乎真的在等一个认真的答案。

可这个答案重要吗？他还罚自己提了五桶水来着，现在问这些又有何意义。

也许是方才他那句话的语气令她有恃无恐了，她颇带怨气地反问：“解释了又能如何？你会信吗？昨日你不也一样怀疑是我在那道菜里动了手脚？”

景玄剑眉忽地拧起，“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信？即便你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也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也不愿解释。”

楚虞道：“那我便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我会背叛流仙派吗？”

他沉默不语，眼神却飘向别处。

“……看吧，你也说不出相信我的话来了吧。反正现在我就是你们眼中罪大恶极的坏人，多揽几桩小罪也无妨了。”

良久，他道：“你怎敢问出这样的话？你但凡记得一点过去……”

“可我不记得了。”楚虞打断他，“你们留下我，不就是想知道景昊为何会堕入邪道，我们为何会打破泽仙鼎吗？可这里不是仙境吗？难道没有能让人恢复记忆的法术或者灵丹妙药吗？若我真的背叛了流仙派，千刀万剐，随你们便！”

“没有。除非你自己恢复，否则……”他没再说下去，转身走了。

“这几日你自己好自为之。”

楚虞目送着他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的热闹中，她才猛地发觉，自己方才太失控了，她没道理朝他发泄的。

双生哥哥入了邪道，如今下落不明，又有流仙派的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扛，他自己，也很不好受吧。

楚虞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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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是一个大方形，四周是回廊，中庭种了数棵树。按照景玄的指示，楚虞找到了自己住的厢房。

推开门，又是那股熟悉的清幽香气，屋内宽敞且洁净，浅褐色的木地板甚至还能倒映出人的影子。

放下包袱后，楚虞又到院外走了一圈，她心道：“这么大的院落，就只有景玄一人住吗？”

忽然，楚虞发现，后院北面的回廊尽头有一扇小门，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推开了，门外竟是一个云雾缭绕、假山林立的园子。

她登时想起，自己那日醒来便是在一个石洞里，那个石洞会不会就是在这里？于是她好奇地走出去。

在怪石云雾里穿行了一段，楚虞果然见着了一方如小山大的嶙峋巨石，其中一面十分平整光滑，隐隐约约能看出上面有一扇紧闭的石门。

楚虞其实想上前去，这儿摸摸，那儿碰碰，又忽然想起景玄方才叮嘱自己“好自为之”……搞不好真让她触发了什么法阵。

于是她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