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破芜和易景蹲得腿都麻了,却是被淋了个正着。有和尚皱着眉,往上一看,道:“这雨是异象啊。”
不是雨大就是异象。是本不该下雨,但却下起雨来,还是这么大的雨。总不可能是何方道友在渡劫吧。
锦华寺已经关门谢客了,现在也不好冒雨下山,只能稍等一会儿。趁着这会儿,众人开始交流起行业八卦来。
“小郑道长,那个看风水的客户据说是你接了?”
“没接。那个客户不是著名的钱少屁事多吗,我义正言辞告诉他不要封建迷信,给他婉拒了。”
“前些日子逮着一女鬼,送到灵江寺了,现在如何?”
“阿弥陀佛,她还是不想投胎,非说要看完电视剧再走。问什么电视剧,又不记得名字了,只记得最后一个字是‘传’……那得有多少部啊。”
有几个路人赶忙下山,碰巧听见,递过来一个熟悉的“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病”的眼神。
有个道士说起,“破芜,你说那个什么民间灵异事件专案组……嗳哟,这名字也太长了。到底怎么回事?”
破芜把专案组前身和现今情况说了,摇头道:“现在新一代竟然只剩下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我今天下午碰巧撞见,也不知她们是胆大还是心大,还敢追查黄皮子呢,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旁人听着也是唏嘘。想妖刀局当年多风光,恩匾报恩单贴得到处都是,玄学界真是残酷啊,只要一代断了,接下来就再起不能了。
说着说着,易景又小声道:“师傅,罗盘动了。”
只能下山了。雷雨天气缆车停运,众人冒着雨走到山腰,罗盘竟是又动了一下,有几个人披着雨衣焦急地等在门外,正在哐哐锤门,门缝里有光,但就是无声无息。
据这些人说,家人说是来这里当义工,可早该下班了还是没到家,电话也没人接,所以只能上来找。破芜看到写着“贝果寺”的牌匾,又正好想到刚才楚一逍给她发消息说“窝在贝果寺座着”这种话,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也没接,再拨,手机就没信号了。
破芜看着寂静的寺内,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方才说话的那个天师道:“没事,你们先别敲了,我进去看看吧。”
那群人看他背后插个拂尘,还以为要施展什么道术,结果就看他无比矫健地翻墙进去了,顿时:“……”
在外面等了片刻,那个天师回来了。脸色惨白,还没张口,唇边一条血迹淌下来:“不行,这个得多叫点人……”
“要不要这么狠啊!”破芜惊道:“这不是俗神祀吗?一下把你打到内伤了?!”
“没有没有。”那天师摆手道:“我是刚才逃跑的时候嘴巴磕破了。”
这回两个和尚主动请缨了。当然,也是翻墙进去,区别是翻墙之前多说了句“阿弥陀佛”。二人在里面多待了几分钟时间,出来的时候也脸色惨白,唇边一条血迹淌下来:“这可能需要请住持来……是俗神不满供奉,拘了不少人要谈条件。但不屑跟我们谈……”
“啊?!”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破芜悚然道:“你们也是逃跑的时候磕到嘴巴了?”
“没有没有。”两个小和尚连忙摆手道:“这下是真被打出内伤了。”
破芜:“…………”
又是一声惊天雷鸣,白光划过,照亮了众人失措的脸。
就在此时,寺门短暂地一开,里面团团滚出来两个陌生人。破芜一翻他们的脸,肃然地说道:“一个中年男的,一个年轻男生。谁认识?”
胡胥就算躺在棺材里也要嘶哑道:“……我今年二十五!!”
这才短短十几分钟,两个精怪已经被撵得是法力全无、气息奄奄了。易景还敏锐些,从这微弱气息里发现了熟悉之处:“这是那只黄皮子啊!”
胡胥艰难地站起来,“先别管他了!我们专案组那两个新人还被留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