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辞挪开眼,低头打开瓶塞,“再不过来,你是想让锦帕扎染出朵血花来吗?”
张二暗暗咬了咬牙,心道世子这冷淡的性子能不能收着点,就不能说点关心的话?
宋樱垂眸瞧眼渗出锦帕的血渍,闷闷应了声,“哦。”
挪动步子朝齐辞去,宋樱脸上拧巴地不行,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她不想让齐辞看伤口,不想齐辞给她上药,但……
她恼恼地叹一口气,硬着头皮凑近了,停在齐辞泡药的桶边。
“报春动作太慢了,端个银耳汤半天不回来。属下去催催。”
张二脚下抹油般离开屋子。寒风袭来,他贴心地又将门带上。
霎时间屋中仅剩两人。
两人中间隔了个泡脚的木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宋樱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一簇一簇粘在一起扑簌轻颤,嗓音有些湿,“口子有些长,可能有点吓人,你别嫌弃。”
她抿唇,拧巴地当着齐辞的面解开缠了一圈又一圈的锦帕。
一段指节长的伤口跃然映入齐辞眼底,鲜血沾了不少细碎的木屑在她伤口边。
齐辞蹙眉,“得将手指上的木屑清理干净再上药。”
他将塞子又塞回药瓶里,目光落到宋樱手上的锦帕上,她立刻明白过来,将锦帕递到他手里。
齐辞轮椅边的架子上就放有盆热水,用以他泡脚随时往有些凉的桶中添水。
如今铜盆里的热水温度正合适,不烫不凉。
带血的锦帕落入铜盆中,溅起一片涟漪。
锦帕上染了的血在顷刻间散来,宛如夺盛开的花。
齐辞干净修长的手指在盆中濯洗,水声哗啦,在寂静的屋中格外响亮。
拧干锦帕,齐辞回正身子,道:“我会吃了你?有那么可怕?离得远,怎么擦拭伤口?”
“这不是正常距离吗?”
宋樱没觉得很远,她伸出手来齐辞恰好能够到,在她眼里这就是恰到好处的距离。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次她脚尖已经抵着桶边了,近得不能再近了。
可当她伸出受伤的手来时,齐辞却有一丝的的迟疑,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左手掌心托住她手,握着锦帕帮低头帮她清理伤口边的木屑。
宋樱抿唇,眼睑不自觉垂下,看着伤口一点点被齐辞清理干净。
末了,他还轻轻吹了吹沾在手上的木屑,仔细着弄着木屑。
风凉凉的,吹在伤口上,好像不疼了。
宋樱唇角扬了扬,他虽然凶巴巴的,但这次动作还算温柔。
清理干净她手指上不干净的木屑,齐辞扔锦帕,扒开药瓶塞子,看眼宋樱道:“洒的是止血的药粉,可能有点疼,你忍着。”
宋樱仰头,脸上干涸的泪痕清晰可见,咧嘴笑道:“没事,世子只管洒,这点小小的疼痛我不怕的。”
“不怕疼,这是什么?”
齐辞伸手,指腹落在宋樱面颊上清晰可见的泪痕上。
指腹触到柔软的脸颊时,两人不约而同怔了怔。
宋樱心跳快了几个拍子,怔怔地对上齐辞眼眸,又急急低下头去,闷声道:“再不擦药,世子是想让药桶里滴出朵血花来吗?”
齐辞晃过神来,有些恼地蹙蹙眉,握紧药瓶垂眸洒药粉。
“嘶。”
宋樱还是高估了自己,药粉洒下去的时候,她疼得下意识出声,手本能地往回缩,若非齐辞抓住,那药粉早洒了一地。
“别动,”伤口铺了满满的药粉,齐辞收了药瓶,几乎想也没想就低头往她伤口轻轻吹气,“虽然痛,但这药止血效果好。”
取来绷带,齐辞熟练地包扎伤口,缠了几圈后打了个死结。
药粉洒在伤口上很疼的,宋樱憋到处理完伤口都没哭,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