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樱将话题揭过,问道:“阿韫妹妹怎么突然来了?”
齐韫道:“我上午做了些糕点,味道还不错,但嫂嫂一直在母亲院。”
齐韫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女拎着食盒站出来,报春接过。
“谢谢阿韫妹妹。”宋樱笑了笑,眼眸如闪亮的星宿,提议道:“世子准备午憩了,不如我们去外面?”
齐韫看了看齐辞,似乎已经习惯了齐辞此刻的样子,福身道:“兄长好好休息,阿韫就不在屋中打扰兄长了。”
宋樱去床边把空碗拿走,离开前心里有气,小声冲那边哼一声,然后收了空碗就和齐韫出了屋子。
两人挪步到暖阁,宋樱尝了常齐韫做的糕点。
白玉芙蓉的形状,上面撒了干桂花,入口满是桂花的香甜。
宋樱一吃甜的心情就好许多,但一想起齐辞,她小情绪一上来,嘟着个嘴都能挂油壶了。
齐韫大抵是发现了宋樱的情绪不高,道:“嫂嫂,其实我兄长以前不这样的。兄长鲜少午睡,白日里常在军营训练士兵,”叹息一声,齐韫无奈,眼眶逐渐红了,“但就是这次出征受了重伤,兄长好不容易被救醒,但却一蹶不振。爹娘和我,我们看在眼里,心里也急,可就是没办法。”
齐韫说着说着,拿出手绢轻拭泪水。
宋樱抬手轻轻顺了顺齐韫后背,一向擅长安慰人的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辞一蹶不振到都想了结性命了。
齐韫哭了一阵后,擦擦眼泪,“失态了,本是来给嫂嫂送糕点的,没想到竟哭了出来。我先回去了。”
宋樱摇头,道:“哭出来总比把事情憋在心里好。”
送走齐韫,宋樱有些犯困,但她刚和齐辞闹了一阵,她才不愿意回寝屋和齐辞打照面,便在暖阁的榻上眯了眯。
齐辞不喝药就不喝药,还凶她,宋樱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好不容易睡着了,她一睁眼竟是在灵堂……
棺材停在堂厅,唢呐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穿着丧服。
“来人,给我捉住她!”
身着丧服的清河郡主眼睛猩红,伸出手指了个方向,恶狠狠命令道。
一众家仆扑上来,抓住同样穿了丧服的宋樱。
她想逃在,但挣扎无果,后膝被人一顶,踉跄跪在地上。
“这桩婚事是圣上赐婚,你入我侯府,不论生死都是我侯府的人。如今我儿死了,你必须陪葬!”清河郡主态度强硬,“这纸上的内容不作数。”
清河郡主把齐辞生前写的那放宋樱自由的纸扔进火盆。
火苗熊熊燃烧,顷刻间就将纸烧成了灰烬。
清河郡主厉声道:“来人!封棺!”
宋樱被膀大三粗的仆人架着,硬拖进一口空棺材里。
棺材板合上,将最后一束亮光隔断在外面。
铁钉封死棺材,把宋樱永远封在了漆黑的棺材里。
宋樱被吓醒,梦戛然而止。
她鲜少做噩梦,但嫁给齐辞后,这短短六日就做了两次噩梦。
齐辞死后,依照清河郡主的性子,极有可能让她陪葬。
宋樱原本就被噩梦吓了一跳,又被这突来的预想吓得忐忑不安。
“不行不行,齐辞不能死。”宋樱喃喃低语,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得让齐辞活下来!
这是目前最为妥当的办法了。
宋樱才不想当这侯府的世子妃,她只想嫁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如今不仅愿望落空,还被清河郡主嫌弃、挑刺。
这段日子清河郡主逼着她学这学那,她也可以逼着齐辞喝药!
可是,齐辞很凶。
宋樱眉毛拧了拧,心里总归是害怕的,然而转念一想,齐辞现在孱弱,说不准还没她力气大。
宋樱这般想,便也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