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沉肩,背挺直靠墙,双手交叠置于腹前。”
桂嬷嬷手里拿着细杆,那杆子每点到宋樱身上的一处,宋樱就害怕,提心吊胆,担心她哪处没做好,桂嬷嬷一杆子下去,打在她身上。
清河郡主望眼端直站在墙边的人,正声说道:“宋樱,你是永昌侯府的世子妃,往后出去,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永昌侯府,等淮安身子好些,你们要去宫中谢恩,所以这段日子,你要学仪态,学礼节。”
宋樱:“郡主苦心,儿媳明白。”
宋家没侯府这么多规矩,她爹不求她嫁入高门,她少时也就没学那些一板一眼的规矩。
清河郡主点头,“明白便好。”
那日宋樱回门,方嬷嬷回来便跟她说了。宋家十分随意,宋樱和她那弟弟要规矩没规矩,用膳时话也不停,随心所欲惯了。
清河郡主当时听后差点没气得晕过去。
难怪她一开始就看宋樱不顺眼,原是在家里规矩就没学。
清河郡主想要的儿媳是温婉娴静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京城都是贵女的典范。她所期望的可以说是与宋樱丝毫不沾边。
奈何冲喜是他们去求的圣上赐婚,这门亲事是动不得了。
儿媳不如意,那她便一步一步慢慢调教,让宋樱合她眼缘。
墙边。
宋樱片刻也不敢松懈,她把生平所有快乐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没有颓丧个头。
学习仪态这等小事,难不住她。
她虽然和端庄没半分关系,但慢慢学,还是能学得有几分和齐韫相似。
倏地,宋樱想起一件事。
她不在齐辞屋里,倘若齐辞在这时候犯病如何是好?
那晚上齐辞痛不欲生,冷得跟冰窖一样,可纵使这样他也没叫人进来。
大抵是不愿让人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她不在屋中,齐辞又不喜仆人在屋里,这样的话他犯病岂不是没人会知道了?
宋樱隐隐担心,盼着早点回去看看。
本以为站完墙就算完了,宋樱没想到桂嬷嬷让她头上顶着碗,在屋中走来走去。
步子要小,要稳,不能让头顶的掉下。
半日下来,宋樱腰酸腿疼,勉强被清河郡主放了回去,但明日还要去。
净室,水汽氤氲。
宋樱泡在热水里,闭眼趴在浴桶边上,“学规矩太累了,站了一天,腰酸背痛。”
报春看着心疼,在浴桶边上给宋樱揉手臂和肩膀,抱怨道:“又非是我们舔着脸要当这侯府儿媳的,净欺负人。”
宋樱睁开眼,轻“嘘”道:“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
她伸出另一只手,示意报春揉揉另一边酸痛的手臂,“再忍忍吧。学规矩不算难,我能行的,这不才半日,就能让清河郡主勉强满意。我后面再努力些,肯定能让清河郡主哪哪都满意,挑不出刺来!”
泡过热水澡,宋樱舒服多了,但小腿肚.子还是酸胀。
穿好衣裳,她回了里屋,回到罗汉榻上揉腿。
宋樱说道:“我今天去学规矩了,站了一下午,不过这次我可是让清河郡主满意了,虽然是勉强满意,但也还好,没有被挑刺。”
齐辞没说话,一如往常的冷漠。
“我说这个,可不是在世子你面前抱怨郡主。”宋樱揉腿的动作慢下来,这才将视线从腿肚子上抬起,望向床头靠着的齐辞,“人生本就不能事事如意,但咬牙坚持,撑过那一刻,谁说不能柳暗花明?所以,世子,你不要总丧着脸,按时喝药一定能把身子养好。”
虽然为了能早日回到爹娘身边,她盼着齐辞不在人世,但是处于一点点私心,她仍有几分不愿看齐辞整日丧气。
宋樱承认她很矛盾。
“不知所言。”
齐辞扯了扯被子,躺下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