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即刻把新娘子送去新房。”
就在此时,侯夫人一声令下,惊慌无措的宋樱被两名婆子挟着出了堂厅,拖拽着往新房去,报春被侯府仆人拦了,没有跟上来。
“世子妃,如今世子再度昏迷,自然是不能来和您拜堂,就用了公鸡代替。这与您常见的拜堂不同,形式不同而已,您也别害怕,世子尚在,只是身子不好,永昌侯府万万不会干冥婚的事。”
大抵是见她惊惧,挟着宋樱的婆子说道。
宋樱手心全是冷汗,吓得哭了出来,整个人紧绷着,偶尔有刺耳的铃铛声传来,加之这满廊道的红烛光,侯府这拜堂架势,不是冥婚,塞似冥婚,让她怎能不害怕?
嬷嬷沉声道:“新婚哭泣,可不吉利呦,世子妃。”
宋樱被吓得不敢吱声。
好不容易到了新房,推开门,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宋樱手里的羽扇早被喜婆拿走,满屋的红色往她眼里钻,红绸红烛红囍红被。
因是冬日,屋中的炭盆也贴了红囍,火苗攒动。
光线昏暗,一排排暗淡的喜烛散发着诡异的气氛,红帐喜床前面立着个架子,上面摆着稀奇古怪的东西,用途不明。
阴冷诡异。
满目皆红,红得刺眼,红得渗人。
新郎官着红色喜服,躺在红帐床中,一动不动。
宋樱感受不到新婚的喜庆,反而是阴森森的,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冬夜寒冷,她手脚有些僵,在这阴森的喜房里被人领着,胆战心惊地坐在新床边,甚至都不敢去打量躺着的齐辞模样如何。
“礼节从简,但结发万不能省,”喜婆从盘中拿来剪子,剪下宋樱的一缕头发,又去床边剪下齐辞的一缕发,用红绳将两缕头发绑住打了个结,“结发为夫妻,礼成!”
喜婆说了些吉祥话,将新人的结发供奉到那诡异的架子上,随后让人抬走架子。
而后,喜婆身边从堂厅一直跟来的嬷嬷便遣走屋里的人。
宋樱战战兢兢望着独留在喜房里的嬷嬷,那嬷嬷似乎有话要说。
那嬷嬷一旁站直身子,不苟言笑说道,“老身姓方,是世子院子里的管事嬷嬷。今日是世子与世子妃的大喜之日,时辰有些晚了,待明日再与世子妃详说院里的情况。”
方嬷嬷在瞧上去是个精明强干的人,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冷沉着张脸,让宋樱莫名生出惧怕之意。
她抿唇,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道:“往后有劳方嬷嬷了。嬷嬷,我的陪嫁丫鬟,她……”
方嬷嬷打断道:“在院里呐,世子妃不必紧张。出嫁劳累,世子妃想必是饿了,老身让人准备些吃食。世子妃用完便可歇下了,明早还要早起请安,早些歇息。”
宋樱还想说什么,但方嬷嬷似乎只是知会她一声罢了,说完便欠身离开屋子,等再回来时,嬷嬷身后跟了几名端了餐食的丫鬟。
全是侯府的丫鬟。
方嬷嬷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宋樱当即便下了结论。
宋樱害怕极了,哪还有胃口吃饭,吃了几口便让方嬷嬷将饭食撤下了。
丫鬟们伺候宋樱洗漱,方嬷嬷叮嘱她早些歇下后将把房门一关,喜房里又恢复安静。
安静的有几分渗人。
这哪是成亲,分明就是将她强行绑来和齐辞关在一间房里。
宋樱怕这渗人的气氛,将屋中所有烛台全聚到一起,堆在罗汉榻边。
她不敢和齐辞同睡一张床。
冬夜寒气逼人,得寻些御寒之物。
宋樱目光落到床头叠放的几床鸳鸯被上。
可是那躺着的人。
宋樱害怕,挣扎良久还是挪步过去。
因为没见过齐辞,宋樱好奇之下看了眼。
——白,整张脸惨白,没有血色。
宋樱光看一眼就被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