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能放心。你跟小夏说一声,晚上别做饭了,我在国营饭店请客,走之前咱们聚聚。” 说是聚聚,陆泽同不仅请了陈寄北和夏芍,还请了他在江城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和战友。 陈寄北在食品厂的师父他也请了,对方没来,说是不喜欢热闹。人家是七级工,工资一个月将近一百,比陆泽同这个厂长开得还多,有点架子也没什么稀奇。 夏芍发现这顿饭与其说是走之前聚聚,还不如说是陆泽同专门为陈寄北请的。 陆泽同是把跟自己关系好的都请来了,托人家多少照应一下陈寄北。 他是高升,走得又不远,大家当然愿意卖他这个面子。 吃完饭,夏芍跟陈寄北把醉酒的陆泽同送回单位,才乘着夜色往家里走。 一路上陈寄北都很沉默, 到了家也没进屋, “你先睡,我抽两根烟。” 他这人一向如此,看似冷漠,可从第一次见面,就很少会当着夏芍的面抽烟。 夏芍没说什么,回屋放行李睡觉,想想又把陈寄北的被褥也铺了。 陈寄北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朦朦胧胧有了些睡意。只觉得男人似乎盯着放暖的被褥看了一会儿,才脱衣服关灯,只是一直在翻身,半晌都没能入睡。 “怎么了?睡不着?”夏芍迷蒙着睡眼问他。 陈寄北翻身的动作一顿,“吵到你了?” 这回他好半天都没再翻身,夏芍却不觉得他是睡着了,干脆转过脸,“你要不要跟我说说话?” “说什么?”黑暗中男人声音淡淡的,却没有拒绝。 夏芍想了想,侧枕着手臂,“说说表哥吧,你跟他从小就这么要好吗?” 大概是今晚喝了酒,又或许是黑暗更容易让人卸下防备,陈寄北并未像往常那般吝啬言辞。 “表哥是我姑姑家的儿子,比我大十五岁,我刚记事的时候,他已经要去当兵了。不过他的确对我挺好,小时候我身体不好,没人跟我玩,都是他拿肩膀扛着我。” “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你亲哥,比有些亲哥都好。” 至少夏芍那位便宜亲哥就没照顾过她,在书里还把她三十块钱卖了。 陈寄北没否认这句话,“不过后来他打仗去了,等再回来……” 再回来怎么样他没有说,而是话锋一转,“去年老家闹饥荒,我爷爷过世,他回去了一趟。当时我……混得不太好,他就跟我爸说,让我跟他来东北做个工人。” 从陈父那封信就能看出,他对陈寄北这个亲儿子有多不待见。 爹妈不喜,只有这个表哥帮他找工作,给他娶媳妇。难怪他宁愿用结婚搬出陆家,宁愿委婉地提出早一点领证,以免夜长梦多,也不在陆泽同面前说刘铁萍坏话。 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陆泽同的颜面,不让陆泽同难堪。 可惜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得寸进尺,最后还是给了陆泽同那么大一个难堪…… 听陈寄北不再说话了,夏芍轻轻叹出一口气,“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不能回老家吗?” 突然转换的话题让陈寄北一顿,但还是“嗯”了声。 “其实在我来东北前,我吃过一次农药,泡在种子里吃的。” 夏芍话音刚落,就感觉男人倏然看了过来,即使屋里黑着,那目光依旧让人难以忽视。 她赶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饿狠了,春播的时候偷吃了队里的种子。当时赤脚大夫都说八成活不成了,我迷迷糊糊在炕上躺了三天,愣是苟住了。” 饿死人最多的是61年,62年已经缓过来了,她却饿得要吃队里的种子…… 陈寄北没说话。<
第 22 章 高升(4 /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