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伤口好后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中,或许在一次夜间会谈下,这些问题都会被摊晒在阳光中慢慢抚平。 是,没机会了。 留下的伤也好,吐露出的攻击也罢,都已经随着生命的消失,画下了戛然而止的句点。 他做的是正确的选择,但他再也挥不出年少时的剑。他心中的那把剑以言语为锁链,以他转离开放弃同伴为牢,被永远地困住了。 好像和五年前无处次噩梦里一样,一模一样的话语再次响起——— 【同样都是剑修,凭什么我蹉跎到将近退休还是组员?你年纪轻轻是组长!】 “同样都是剑修,你做的比我好多了,长江前浪推后浪,我以放心退休喽!” 【管东管西!这也管那也管,死了算了!】 “管东管西!这也管那也管,孟老大你到底是我组长,还是我爸呀?” 【不是剑法好吗?瞧你那副拽样!】 “剑法好这么拽,不过我剑法是这么好,我能拽到天上去!” 【怎么没捅准啊!朝着心脏捅啊!】 “怎么忽然捅人啊?再偏一点捅到心脏了!!” ......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他耳边交替着,让人分不清梦境中真实的声音究竟是哪个。 梦中渐渐起雾了,遮盖了梦境中的视野,而后,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睛,眼尾与瞳孔都是瑰丽的赤色,像是燃起来的焰火,轻慢嘲弄,仿佛在看一出闹剧。 孟自秋心中恨意翻涌,他唤不出那把剑。为剑修,无出自什么理由,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的同伴,失去了持剑的资格。 白茫茫的雾气开始变成血色,红色的水流蜿蜒到他脚边,雾气变稀薄,他隐约间看到地上横躺着五具尸体———和他重回山里的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手中的剑芒明明灭灭飞快闪烁,剑却始终不成形。 【你恨的究竟是他,还是你自己?】 冥冥之中,他听到这样一个声音。 他究竟是在恨谛长卿——— 还是......在恨他自己? 恨他自己无能,面对危险能逃跑,恨他自己为组长,却让组员为他送了性命...... 孟自秋闭上了眼睛。 他恨谛长卿,但他更恨自己。 束缚住他心中那把剑的,是他对他自己的仇恨与厌恶。 好像什么无形的东西在震动着,突破锁链出来,血色的雾气忽而浓厚,再散开,他又回到了那间茶馆。 桌上原本应摆着茶宠、如今却空白一片的地方忽然抽出嫩芽,嫩芽长大、开花,重变成一株风信子。 “孟自秋,它是你的花。”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话。 孟自秋抬头,看到那位不久之前才在梦中见过前辈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他将茶放到孟自秋面前,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以请你饮茶了。” 风信子摇曳着在桌上投下它的影子,孟自秋忽然想起曾经的齐栗,姑娘总是热衷于各种各样的兴事物,比如曾经爆火一时的花语,还曾拉着整个组一起习。 “这是逝去之人能量形成的花。”孟自秋听到前辈说,“我是个老古董了,不懂这些。” 他微微弯腰,风信子摇曳着,轻轻贴上他的手背,他的眼里泄露出点点笑意: “不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