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便提醒道:“四娘娘,不妨洗浴更衣再进宫中也不迟。”
小满听了他的称呼,有一瞬间的愣神,“四娘娘”这个叫法,仿佛已经离自己很遥远了。
前世的自己也被称为过四娘娘,只不过那是在越州城,在南梁最后一支军队苦苦支撑,还未兵败的时候,自己陪在陈辞身边,每天脑子里就想着如何能救助更多的伤兵,根本没去想过什么四娘娘,四殿下。
好多事都变了,好多事也都没变。
那内侍见她愣神,好心提醒道:“四娘娘?”
小满这才回神,对内侍道:“不必了,娘娘不会怪罪的,有劳大人,咱们走吧。”
那内侍听罢,也未在多话,小满行至府门前,果然已经停了一辆宫中的马车。那内侍扶了小满进去。便对车夫道:“启程回宫。”
皇后端坐在未央宫,对一旁的嬷嬷道:“你去本宫的私库里,将这几年各州进献的灵芝,人参之物都尽数取来,待四皇子妃回去时,给她带着,等她去了越州,与杭应该用得着这些东西。”
那嬷嬷领旨下去了,皇后贴身的另一个老嬷嬷笑着对皇后道:“娘娘真心疼爱咱们殿下。”
皇后叹口气道:“只愿他别怨我就好。”
那嬷嬷赶紧安慰道:“咱们四殿下品性如何,娘娘您还不知,老奴可从未听说过殿下发过怒,也未曾惩治过下人。那真真是好脾性。”
皇后展颜一笑道:“是,就是太耿直刚正了一些。”
那嬷嬷又道:“娘娘想给殿下带东西,何不托给二殿下,也能多带些。四娘娘的车马不过两三驾。”
皇后却冷了眉目道:“储位之争,从来冷酷,陈宜之和陈兰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些入口的东西给他,我不放心。好了,你快领着人去太医院取治伤内服的药丸,等会也交给她。”
嬷嬷领命走了,皇后收了面上的笑,大儿子陈观棋的死让她痛彻心扉,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知道向前看的人。再伤心,再难过,事实已定,无法更改。观棋的仇,她一定会报,南梁的江山,她也要。
日子还得继续下去,陛下不是没想过在陈兰景和陈宜之之中选择合适的储君,只是她不能同意。这南梁的皇位,终究得带着她这一族的血脉。
皇后伸出双手,看着自己原本的一双纤纤玉手如今已经满是皱纹,她看着看着竟然笑了,时光催人老,人人都悲叹知不可乎骤来,感叹时光易逝,但是她却感激时光给她的蜕变和磨炼,将她打磨成了如今的模样,永远坚强,永远向前看。
小满很快来了未央宫,这次没等,直接就被嬷嬷领进了宫中。
这次的皇后也很客气,她行完礼,皇后亲自将她扶起,让内侍给她看座,满口称呼:“好孩子。”
小满面色未改,含笑着听着,并拜谢皇后与皇帝的恩情。
皇后托着她的手,面上露出慈祥的笑来,温言道:“这是哪里的话,现在与杭记在本宫名下,是名正言顺的皇四子,嫡子之尊,你这孩子也是,不必再口呼娘娘,依礼该唤母后才是。”
小满佯装不好意思,垂头不语,皇后看着她笑道:“想来是日子短些,骤然改口,你也不习惯,我也不勉强。今日叫你来,一则是圣旨之事,与杭那孩子不在盛京,本宫也只能找你说说,二来,听陛下说,你竟请旨去越州,你夫妻二人自成婚后,聚少离多,你忧心他本宫与陛下皆是理解,越州孤苦,本宫想着前线多少少医少药,也备了一些药材,托你带去。”
小满温婉应道:“是,多谢娘娘。”
皇后示意嬷嬷向前来,那嬷嬷手中捧着一托盘,盘中搁着一对玉镯,质地通透,温润,一看便知是珍品。
皇后拿起那一对玉镯,亲自给小满带上,含笑道:“本宫既认了与杭为嗣子,你便是本宫的儿媳,这对玉镯是前些年东州特供,本宫瞧着确实是珍品,你拿着赏玩吧。”
小满跪谢。皇后没等她行完礼便将她扶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