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阴云很快飘走,大雨暂停。江畔又站在陈朝辞的营帐外请旨:“公主,此时雨已停,是否回宫?”
陈朝辞正在给她捡到的人喂药,他昏迷着,本来就难喂进去。她正气急败坏,又听到外面江畔又来,不禁怒上心头,将药碗一下子扔到了地上,高声喝道:“江将军不想等。便自己回盛京!本宫有禁军,随从相陪,想来自己也能回去!”
帐外的江畔听到瓷器的破碎声,连忙跪下请罪,陈朝辞想起了母后的话,知道这大将军府自己暂时不能得罪,太子哥哥那里还需要他们的助益,因此勉强压了压怒火,才继续道:“好了,是本宫失仪了。将军稍等,一个时辰后,便回盛京。”
江畔只好苦笑道:“臣遵旨。”
陈朝辞看了看地上破碎的碗,又命侍女在去取药,她将手指重重的按在了单青城的伤处,鲜血很快浸湿了绷带。
果然,榻上的人悠悠转醒,因为伤口剧痛,他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只是显得虚弱的很。陈朝辞见他醒来,又握着自己的手,便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拨开。
单青城扑闪着眼睛,仿佛婴儿一般纯真。
陈朝辞觉得好玩,戳了戳他的面颊道:“你受伤了,是本宫救了你,你叫什么名字?”
单青城挣扎着坐起来,嗫喏着嘴,仿佛很可怜的模样,他一只手扶着头想了想,才抖着唇道:“我……我叫……我不记得了……”
又听见陈朝辞说救了他,忙道谢:“多谢姑娘搭救。无以为报。”
陈朝辞觉得新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称呼她为“姑娘”,以往都是听别人称她为公主,殿下,宁国公主。
又听他说他不记得了,更觉得有意思,于是道:“不用谢我,既然你要谢我的话,就在我身边陪我吧!我无聊的紧,反正你也不记得你自己是谁了,不如先在我这里养伤,顺便报恩,如何?”
单青城垂头,仿佛在使劲回想自己到底是谁,又如何落到这个地方,陈朝辞口音落下,因为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所以并没有立刻回应。
陈朝辞见他不理,气到:“怎么,你不肯?陪我委屈你了?”
单青城见她怒容,方解释道:“不是……某自然愿意。”
陈朝辞这才重新笑起来,她笑时若灿阳,看的单青城发呆。她边收起笑容边道:“既然你识趣,又不记得自己姓谁名谁,那本宫便赐你姓名暮晚吧,所谓朝朝辞暮,尔尔辞晚。你既为我所救,便跟同我名,如何?”
单青城楞楞道:“多谢姑娘。暮晚这个名字很好听。”
陈朝辞得意的笑笑,仰头道:“那当然!你也不看是谁取的。”
说罢,她又加一句道:“你也别总是唤本宫姑娘,本……我姓陈,名朝辞,家中父母兄长都唤我朝辞,你也如此唤我吧。”
暮晚弯了弯唇角道:“朝……辞,多谢你救了我。”
陈朝辞摆摆手,道:“不必言谢”,又见侍女端了药来,亲自从侍女手中接过,递给暮晚,嘱咐道:“喝药吧,你伤口还流血呢!不知道你怎么弄得这么重的伤!”
暮晚低下头,垂着眼睛喝药,低声回道:“我忘记了……,或许是被歹人所伤吧。”
等他喝了药,陈朝辞才走出营帐,果然见到江畔还站在那里,像一根石柱子。
陈朝辞走至他身旁,自己别扭的搓了搓手才道:“江将军,本宫有一事所托。”
江畔见她主动与自己说话,态度也不似刚才严厉,便软了一把心肠,温和道:“公主所说,只要臣能办得到,必不相辞。”
陈朝辞见他言之凿凿,便道:“暮晚他是男子,本宫不好直接带入宫中,且他现在身受重伤,需要调养。本宫想着先让他在将军的别院里养伤,等伤好了,江将军以禁军的身份送他入宫,如何?”
江畔先是道:“暮晚是?”
陈朝辞道:“便是今日本宫所救之人。”
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