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暴晒劳作,洗掉了身上的一层糟污黑泥后,看上去永远都是白皙光滑的。在李恩义眼中她就是个异类。
再仔细看,发现麻布衣裳掩盖下的中衣,虽然也脏了,但是衣料子却极好。李公公眼毒的很,一眼认出这是江中地带的锦缎,面料光滑透气,穿在身上就跟没穿一样,舒服轻便。是江中省每年都要上贡的贡品。
看得出,这女孩儿不仅是大户人家,还在家里颇受宠啊。
一直到后半夜,三角脸才赶着牛车回到他们的据点。
女孩之前枕着李恩义的腿睡着了,惊醒后,紧拉着李恩义的手,藏在他身后走。
李恩义犹豫了下,还是握住了她。
上一世李恩义半死不活,没怎么在意,这次谨慎的细细看了,足有十几个孩子被关在一个大屋子里。一张大通铺,各种恶心的味道充斥其中。
一张张或是惊恐或是麻木的脸,三三两两的挤在一起。
三角脸困到极致,将李恩义几人推搡进去,什么也没说,锁了门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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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第二日醒的还挺早的,睁眼习惯性的往大哥的方向看,一瞧不仅大哥没了,小七也没了,这还不算,连大哥的被褥都没了。
他立刻惊坐而起,带着哭腔跑了出来,“大哥,小七,你们都不要我啦……”
院门口矗着一座巨大号的篮筐,藤条编的密实,还用布条密密匝匝的捆了一圈,里头塞的满满当当,最上头盖着一口黑锅。
长生还愣着,巨型篮筐动了下,转过来一个人。
小七面无表情的对着他,开了口:“走。”
长生:“走?走去哪?啊!你是要出去找大哥吗?”
“等,等等,我也收拾下。小七,你等我下,你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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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离开的时候,心里还很不舍,他长这么大从来没体会过家的感觉,总算是有家了,大哥丢了。
但是一个家怎么能少了大哥呢,没了他,这个家就不完整了。
他将鸡笼的鸡鸭放了出去,成为野鸡野鸭总比饿死强。又收拾了大哥给他做的换洗的衣裳,扎了个小小的包裹,跟着小七一起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还细心的用碳木在一块白板子上画了副画,自以为表达的很清楚。
万一大哥回来了,万一呢!
山中风大,长生见小七的长发张牙舞爪的乱飞,想到大哥平时都给小七扎辫子,自告奋勇道:“小七,我给你扎个辫子吧。”
本以为小七不会理他,难得的,居然站住了,自手腕上解开两根发带递给他。
发带也是大哥做的,红黑配色,材料不好,但编花精致。
扎头发倒是难不倒长生,他以前带妹妹,也经常给妹妹扎头发。
呃……就是没大哥扎的精致罢了。
虽然歪歪斜斜的,但胜在牢固,不挡三碍四了。
出了山坳,长生怀疑李恩义是被杨家村的人发现带走的,他竭力劝说小七陪他一同回一趟杨家村。
小七抬起头嗅了嗅鼻子,像是某种犬类在空气中嗅闻熟悉的味道。
长生没看明白,说她不听,拽她不动,最后只得狠狠心,说:“你不去我去!万一大哥被杨铁匠抓住,我不救他,就太没良心了。我回去看看,你等着我啊,别走了。”他都走出去好远了,又不放心朝站在原地的小七摇手,“你别走啊,别走,等我啊!”
长生这一去,委实有些久。从村里跑出来的时候,大喘气,嗷嗷大叫,老远就冲小七挥手:“跑!快跑小七!”
长生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足,身子骨壮实了,小腿迈的飞快,跑出去很远,才看到后面跟了几个老人,拉成了一条长线。
三叔公舞着拐棍,中气十足:“小兔崽子!竟然敢跑!不肖子孙!看我抓回来不打死你!”
小七看他们都在跑,拔腿就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