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都可以。昨日听横拓将军说你曾与濯远王议事,讲了什么?”
她大胆的伸出手去,轻轻摸一下他的脸颊,说句“面颊有尘”,随即敷衍的擦擦他的肌肤,心中生出一分心疼,“真是个傻瓜”。
先是被她刺伤,后又陷入沙城难以逃生。
他因她面临诸多磨难,却从不责怪过她半句。
他的包容让她心中愧疚更甚。
“都过去了”,承悟看得出她的难过,柔声安慰她,“云栀,我们已到阎境,往前走就是西涯。不要回头去看来路感伤”。
短短数日,仿似生死永隔。
承悟懂得她的酸楚和愧疚,也知道错过的遗憾和心痛。因此当她朝他扑来时,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选择主动坦诚的面对她,也面对自己内心秘而不宣的感情。
他擦掉她眼尾的泪,说:“濯远王同我说了长邺河中那只邪煞”。
“他怎么会找你说这事?”
承悟说:“近日那只邪煞屡犯阎境,濯远王担心它会进入内城,原是来找你商议对策的,那时你还未清醒,我见他满面忧心,便问了一问。他希望我们渡河时能将那只邪煞杀了”。
云栀安静饮茶,没说什么。
濯远的所作所为并不像虎狰说的那样,他非但没有有害阎境,相反确实在为阎境考虑。除掉犯事的邪煞,统一阎境,这些都是对阎境有益之事。
虎狰为何那么痛恨濯远?
“对了,在离开前我得去一趟赫兰山”,云栀说:“有人托付我去那里找一只虎崽”。
“好”,承悟看着云栀,“你在阎境发生的事我已听濯远王说了。你的妖力,是如何恢复的?”
这是承悟不解的事。他亲自种下的封印,不管遇到什么法阵都不会被影响。怎么会自行解离?
云栀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云栀敏锐的捕捉到“恢复”这个词,想起了某些事,“还记得我们第一回见面吗?你说我的内丹被質鬼抓破。可我见过我的内丹,完好无损,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她的疑问,承悟十分淡定,“约莫是这段时间自行恢复好了。你何时见过你的内丹?”
“大概半个月前吧”。
承悟暗暗推测,那个时候他和云栀都在沙城。经历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可他怎么不知道她查看过内丹?
难道她的封印也是在那时解除的?
莫非是朱羲?
不应该。朱羲并不知道封印的事,在此之前,云栀和朱羲也并不认识。
事到如今,追究是谁帮云栀解除了封印已经不重要了。最关键的是她是否想起些什么来了?
在承悟沉默思杵时,云栀一直在默默观察他。见他面露疑惑,不解,担忧,还有一丝凝重。
“怎么了?我的法力恢复对你来说有这么诧异吗?”,云栀看着他,缓缓道:“我的力量从未消失,只是被封印了。对吧?”
一语中的。
饶是如此,承悟也得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面对她,让她别瞎想。
“我没瞎想”,她站起来,在屋内随意走动,“从奉花观到阎境,将近三个月的路程,没有哪里是利于我修炼的。索性我也放弃了。可是有人跟我说,说我体内妖力强盛。你知道我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我觉得他是个骗子,昏庸的老头”。
“但结果呢?我独自一人抵挡住了足以毁灭南明府的八方血阵。承悟,你让我怎么把这一切当作是急于修炼臆想出来的幻觉?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力量是真的。我体内的妖力不是我修炼而来的,那么它就只能是一开始就存在于我身体里的。所以我说它是被封印了,有错吗?”
她言辞凿凿,每一个字都是她细细推敲出来的事实。承悟没办法再遮掩过去,像是难以面对似的,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云栀不想让他沉默,走到他面前,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