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他要下狠手,但没想到是釜底抽薪之法。度牒削减,佛道再无昌盛之机,抛开皇权气焰一时无双不提,一旦佛门倒扑,正是元日盟约之际,后果如何敢想?”
“安国公早猜到皇上的举动,所以在最后关头出手,挽救佛道荣誉。如此,皇上既已经剥夺了佛道特权,而佛道也有了盼头,不至于兵行险着。”
“不错!要造如此神势,不知多久之前他就已经在准备,这样的心机,抛开年纪不谈,说一句老谋深算不足为过!”
“还有之前小龙潭上走蛟化龙的虚影,也是他在暗中操作,安国公手上有善算天时的人,放一道龙影烟花,再借天时相助,刚好赋予神迹。”
刘冲转而问道:“可您曾说过,安国公是皇上的人,他的行事,怎会与皇上的意愿相悖?”
“他是皇上的人,却更是一个聪明人!”
刘拜合站起身,透过长安城厚重的城墙,遥远天际,他看到了五岭之外,那里是廖忠昌的地盘。
“雪儿驻扎岭南,传信道,云家军为探白图动静,不惜偷入廖忠昌的府邸。如此强势之人,怎会甘做鹰犬!”
几十年前,一起在千军万马中浴血冲锋,头顶的密箭如同雨下,并肩作战信任如斯的人……的儿子。
最终走上了他爹的老路。
云暮来的行事并不隐秘,查探他的人也不少,他几乎是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查探之人,佛道背后,就是他在扶持。
“查到了吗,他是如何做到的?”
皇家御案,殚精竭思的皇帝抬起头,张良昨晚连夜行动,终于叫他摸到刘寄奴的尾巴。
此刻听皇帝询问,忙道:“说起来并不难,安国公应该早在准备此事,以北山温泉将花种强行催长催熟,控制得好,就可以准点开放。”
确实只是说起来不难,但就算得知过程,谁又能将花种在半月内催长催熟,云家那商贾的手段不凡。
“朕记得,为了制造小龙潭上大蛟化龙的虚影,那烟花,也是由此人制成。”
“是。”
“云暮来手底下倒是有些人物。”
似乎抽到一份重要的折子,明贞没有再说话,张良安安静静地站在旁侧,等待皇帝的再次开口。
很快,明贞从纷乱的朝事当中抽神,又想起来一事,问道:“你不惜得罪云暮来,也要扣住他的两个手下。现在大半月过去,得到了怎样的结果?”
明贞并不在意公子葵,提起来只是道:“朕估摸着,他就快进宫了。云暮来讨厌皇宫,很少进来,但最近发生这么多的事,尤其是他在背后搅弄风云,总得给朕一个解释。到时他如果问朕索要手下,你得让朕给得出去。”
张良却道:“回皇上,微臣正要禀报,安国公这位手下,似乎对刑狱的手段非常了解,臣根本无法从他口中掏出有用的信息。但,也正因他胡搅蛮缠,却叫臣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小声道:“……微臣猜测,此人或许,是传承自善金的赢氏后人!”
“赢氏?”已经鲜少听到这个姓氏,明贞有小小的惊讶,“他是秦人?”
“非但是秦人,还是皇室血脉,更传承于善金的许元子!”
秦朝距今已经太久,未免皇帝不清楚,张良解释道:“据传,善金派精通王道之术,虽然是传闻,但善金派历代只收两名弟子,而这两名弟子一旦出山,会分别选择辅佐一位帝王。左、右两位谋士的大名,皇上一定听过。”
王道之术引起了明贞的兴趣,左、右这两位谋士,他也曾听老师提起,是在乱世中纵横捭阖的人物。
张良接道:“善金派历代只收两名弟子,分别辅佐两位帝王,如果此人真是善金派弟子,那另一名弟子在哪里?而他,又怎会出现在安国公手下?”
张良几乎是明示云暮来有问题,但他与云暮来之间并无矛盾,会说出这话,全全为职责所在。
明贞闻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