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眼中,他的阿姐是大我,其余是小我,又要如何论算?噢——我懂,少数服从多数,你们说了算。”
道士缄默。
云暮来再次点头,“草菅人命你不曾抵赖,你也知道这是罪孽,偏偏要去做。那小龙潭中当真有蛟?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能和蛟沟通?你生了天眼?或者你也是妖怪?总不会是神仙吧……”
矮道士被云暮来接二连三的问题打乱思绪,却听对方又道:“带我去小龙潭——我要见一见那大蛟,问问他是否当真要吃人才肯化龙。他如果说是,我就把你投进去,他如果说不是,那我也把你投进去——总归你是逃不掉啦。”
矮道士明白过来,这怕是又一位仇视他的人,要他替那女子偿命来了。低声念一句“慈悲”后,道士不再开口。
天上依旧是洋洋洒洒的雪花,恶劣天气下,少有人外出,地上堆积的雪层足足有半臂深,但怪哉,马车却能在雪上飞驰。云暮来心想,刘寄奴的脑子也并非废品,至少在格物一道很有些研究。
矮道士不再开口后,云暮来也不再说话,马车哒哒,道士以为自己正往小龙潭去,却不知马早在半路打了转,这是回城内云府的方向。
不管道士在想什么,到府后,云暮来将人直接丢给宋右。
他对宋右道:“撤回找毛龙的人,左右不再济事了。”他顿了顿,脑中思索一番,又问:“太和宫的人到长安没有?”
“到了,就在城里,小葵和他们在一起。”
云暮来点头,“就让他们待着,命令小葵随时回报太和宫的行踪。”
宋右道:“少爷,殊像寺的不欺要见你。”
云暮来闻言之后不由冷笑,“巧了么不是,告诉他,我今晚有空!”
刘寄奴插话道:“小六回京了,让她过来?”
云暮来一惊,“这么快?”十日前让小六离开岭南回京的命令才从出长安走出,再快的马,从长安到岭南打个来回也需要半个月,她怎么做到的?
“殊像寺那个和尚也跟她一起回了?道戒?”
“一起回了。长安到岭南有一条水路,鲜有人行是因为多暗礁,一个胆大之人掌筏而去,自然快上不少。对了,那个道戒和廖忠昌似乎有些关系。”
“有些关系,什么关系?”云暮来进屋时看到桌上一张烫金请帖,拿起来翻了翻,见是什么‘花会’,不感兴趣,又丢了回去。
“还不知道,正在查,总之是熟识。——花会?大冬天看什么花,雪花?”刘寄奴捡起请帖。
云暮来一听到宴会就头疼,“这还没到立冬,总归能有花。哼,无遮会临近,过后又是元日大宴,聚聚聚聚!这群闲人还跟着凑什么热闹?无聊,不去!”
“温家举会,您怕是不想去也得去。”云暮来草草两行看罢,连邀请人是谁也不曾注意,倒是刘寄奴习惯性地留意开头和结尾,发现落款竟然是温忪韬。
“男儿家办什么花会。”
话是这么说,但云暮来已经明白过来,这应该是温家大女温卓的邀请。女客她亲自执笔,男客就由温忪韬代替。话说回来,经历上次不愉快的会面后,温卓还肯派人来邀约,可真是好脾气。
“不去。”
“不查温家了?”
“温家的事归皇帝管,懒操心。再说区区小儿女宴会,去与不去有什么重要?推了。叫小六带着道戒今晚过来,一个离家久矣的游子,也该让他见见长辈了。”
德高望重的和尚半夜翻进云家,已经没有了那副和蔼慈态,进屋看到站在旁边不能说话的红衣道戒,只是扫了一眼,斜榻上的云暮来正似笑非笑盯着他,小六也好奇地打量他。
不等屋里的人开口,小六一记冲拳打了过去。
道戒不能说话,手脚却动得了,一把扯下肩头的布巾,做武器甩出,缠住小六,将战场拖到一旁。
老和尚对一切视若无睹,他只当这是云暮来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