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主将在报名字,云暮来奇怪道:“祈雪?你出生时逢大旱?”
“大旱!人吃人的大旱。”
难怪呢,看他时不时瞅一眼太阳,满脸都是既痛恨又担忧的表情。长相魁梧,白白浪费了一个文雅的名字。
皇帝给的三千甲士确实是精兵,有了这三千人做架子,再组合府兵,几乎能在岭南横着走。——如果廖忠昌不反对的话。
“没有多余的话好讲,我只有一个要求,下月初——也就是一个月之内,你们必须踏上岭南的土地,满载粮食而归。做得到吗?”
云暮来极少在军前讲话,他的年龄在云家将领里只算个零头,又无实职,这种事向来有旁人做,他只是站在一边。但怪就怪在,即使他只是目光一扫,甚至只是冒个头,也能让边军将士个个精神抖擞。这或许要得益于他姓云。
早就有人告诉这群甲士此行的目的,队伍里士气高昂,随着云暮来话音刚落,‘做得到’的口号已经震天。
抬手把声音压下来,云暮来道:“做得到就好,时间不等人,每人配双马,即刻出发!”
刘祈雪瞪着眼睛翻上马,出城的时候还不敢大跑,所以他靠近云暮来,问道:“云帅,这就完了?”
“不然呢?”云暮来斜睨他,“我们是去抢劫,你试试大声吼出来,看朝堂里那群把脸看得比命还重的大臣会不会悬梁自杀。大庭广众说实话,还要不要他们活了?”
刘祈雪想想,“这倒也是。”
云暮来从怀里摸出一个牌子丢给他,“对了老刘,问你个问题,我看你跟刘拜合长得有七分相似,你们……?”
刘祈雪倒吸口凉气,“那是我爷。听说云国公初见我爷时,自称是孙外甥,为何现在反口叫他名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不是君子所为。这是什么?”
“我是武将,当什么君子。此乃云家令牌,你收好了。”此行有他云家亲卫数百,可不是关中边军那种叫叫就算的云家军,而是真正的云家亲卫,百里挑一,毕竟小皇帝答应他在岭南道圈地,没有人占守可怎么行。
云暮来扫一眼队伍,“这些人来头不小啊,我在里面看到几张熟脸,不知道为何手心发痒。你知道原因吗?”
“陈山他们口不择言侮辱有功之臣,挨打活该,不过既然打过,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他们怂恿自己的父亲去御前告我黑状,这又如何解决?”
“这原本就是丢脸事,所有他们才被我弄到这里,让他们自己用行动洗刷掉没用的名声。你要出气,我就帮你狠狠地操用他们。”
云暮来看着前方叹气,“那你记得替我出气。”
其实这不是一个好差事。自打边关回来,云暮来就没停下,急急忙忙赶去太原,急急忙忙赶去蜀中,现在虽说不用去岭南,但做好做坏都担着干系,把小命拽在别人手里,还不如云暮来亲去。
可惜,小皇帝在朝中发话要让他静心读书,不能朝令夕改,所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刘祈雪。
将队伍送出十里,日头很毒,云暮来不打算再送。告别时叮嘱刘祈雪,“有此令牌可以在关键时候命动我云家军,此外,在岭南我也安排了人手,到时你自会知晓。小心廖忠昌,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你带着三千甲士进入岭南,已经是在挑衅,但我听闻此人多会权衡利弊,应该不会出问题。你要是拿不住,云家军里有个叫忍冬的,拿他来差使。”
刘祈雪点头,他出门前父亲和爷爷都曾对他有过叮嘱,也讲过要启用云家军,这些他都记得。何况,他虽好战,却也并非莽夫,总之此行首要目的是借粮,旁的都挪后。
眼看队伍翻过大山,消失在视线里,云暮来恹恹地上了马,回那牢笼一般的长安城。
岭南,是自五岭以南的地域总称,相比滇地还要靠外,也比滇地的人群更为复杂。当地小国林立,气候与关中相差极大,且由于人群组成复杂,当地的生存环境也更加恶劣,十天半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