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神引自小生在江湖,宗门不凡又武功高强,虽然见过不少人间败德,却很难主动剖析其中的深意。刘寄奴曾说,这世上最简单的就是做官。不假,如果是小官贪官,什么人品也能做得,但如果想做高官好官,就是难上难!
别看朝廷人数众多,但派系也多!林立派系下去抢这六十个萝卜坑,其中计较绝非短期能得出结果,没有朝权的太原,会变成什么样子?云暮来不敢想。
再者说,并非只有六十官位,一个萝卜一个坑,但凡拔出一个萝卜去填太原,而原有位置就又空出来,如势累积,整个朝堂不知道有多少官位替换,势必要让新血填入,而谁在其中得利,谁在其中损失,如何计算?
小皇帝怕是已经在吐血了。
“你回去。”云暮来沉下脸,边往门边走,他要去叫何必问,传信回京,这烂摊子是他甩的,该由他担上。苟已那蠢货,如此荒唐事,竟然不阻止!
而远在河东的苟已十分冤枉,他真的阻止了。
杨安君十分敏锐地察觉,这几天的云公爷与之前的不同。自打准备启程回京,他就变得沉默,后来与苟已分道,理由是押送一途不方便快马,所以让苟已先行,皇上还在长安等消息。而后那轰轰烈烈的‘捉官之行’,就由此开启。
他初时也觉得痛快,看着沿途百姓感恩戴德,上拥皇恩,心中一直认为云暮来才是世间难得的好官。可当捉拿的官员越来越多,民心越发亢奋后,他隐隐察觉不对。可他屡次想找云暮来谈话,对方却不像之前那般温和,直接将他拒绝。每每遇到,也只是擦身而过。
苟已得知身后发生的事,哪里还敢单独走,停在驿站等云暮来。
但不管是苦口婆心还是恼怒威胁,都无法将之阻止,对方手握兵权,又有皇上口谕,他又能怎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将‘太原涝害’一事变作磨盘,推卷前进,压榨无数人血。
“荒唐,荒唐!”
大朝之上,一位须发皆白的官员站在中央,激动道:“皇上!云家那区区千户竟敢如此行事,是怕太原还不够乱?他将朝廷放在何处,将太原百姓放在何处,他到底意欲何为!”
“何御史此言差矣,刑部侍郎苟已大人奏折上道,这云公爷抓的都是贪官污吏,每每拔起,太原百姓都将其前拥后簇,称赞朝廷仁德,称赞皇上仁德,这善举到了你的嘴里,怎么就成了荒唐?难不成御史大人以为,我大乾就该养着那等尸位素餐之人?”刑部一位与苟已交好的侍郎回道。
两种言论一出,众官纷纷站位,一边道:“正是,正是!”,一边道:“胡闹,胡闹!”
“你们这分明诡辩!整整六十多位官员被捉,引起人心惶惶不谈,朝权一朝败落,何时才能重拾得起!”
又一位中书省的官员倾向何御史,也道:“你们只瞧见眼前的好处,我大乾国土广袤,若无官员管制,盗贼猖起,到时不知道又要花费多少力气,才能将其收回?往高了说,那云家竖子简直就是拱手将地相送,我倒要问问他是何居心!”
“是啊、是啊。”不少官员跟叹。
既然牵扯到到官位,吏部不得不出,但温蕴庄在此事当中尚要避嫌,户部一侍郎仔细分辨上位的神情后,却没在皇帝脸上找到任何偏向,只得硬着头皮道:“云公爷此举虽然为善,却终归不妥,但此时重要的并不是论罪,而是尽快将太原朝权重拾,此案牵连甚广,待下官理清始末将奏折上递,还请皇上定夺。”
一番话下来,竟是谁也不得罪。不过这话倒是说到了明贞心里,他并非不想怪罪云暮来,但现在着急的是如何安排太原。
他冷眼扫过朝上分出的两派,几个老狐狸都没出声,站在外侧,大概是摸不准他的心思,干脆不开口。
诺大的朝堂,竟然连个老实办事的人都找不到。
“罢,刘大人此言有理,此事后议,紧快将处理结果上递!”皇帝宣布退朝。
朝堂收信比宋右较慢,而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