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来到布政司门口,同样的大门紧闭,云暮来下了马,站在雨里,刘寄奴正要上前叫门,被云暮来拦住。
只见他三两步上了台阶,也不叩门,只是抬头望着府衙的牌匾。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刘寄奴一个走神间,只听‘啪’一声脆响。
抬起头,那布政司的匾额已经四分五裂,破碎的木板渣子,正哗啦啦地往下掉。
云暮来拽着马鞭站在台阶上。他不信这布政司内一个人也没有,碎人门匾,结的可是死仇,尤其这还是官府门匾,再如何畏缩,听到动静也该出来了。
刘寄奴悄无声息地跟上台阶,站到云暮来身边,也不说话,门匾破碎的灰烬还在四下飞舞,不曾落定,已是嘎吱一声,来人打开了大门。
“你们……”探出身子的老头先是满脸惊疑,等看清落了一地的碎木板上题的字,脸色刷地一变,从门内跑出来,“这是……这是?”
“是你们太原布政司的门匾。”云暮来马鞭一甩,就将这老头掀了个侧翻,废话不多说,“叫你们大人出来接旨!”
老头翻身起来跪在地上,忍不住打量云暮来,嘴上哆嗦道:“接……接旨?”
“圣旨!”云暮来扯出笑,却是嘲讽的冷笑,“皇上要砍了他的脑袋!”
一个太原布政司的门房,哪里想过能接触到皇帝?即使只是圣旨俩字,也将他吓得够呛,趴在地上只知道哆嗦,说不出话来。
“废物。”云暮来低骂一声,刚想自己进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黑脸的大汉正是刚才提前进城的云家将之一陶元文。他带着三五妇孺,走到布政司门口。
“公爷,”陶元文上前。云暮来问他:“这几个是太原的百姓?城里还有多少人?其余的都在哪里?”
陶元文下意识摇头,“太原城空了,除了部分实在孤寡的,其余妇孺老人都投奔了附近村子的亲友。”
“妇孺老人?太原城男子呢?”
“男子……”陶元文话没说完,就被身后一个妇人打断:“他们都在城外,修渠建坝!”
说话的妇人穿着穷酸,想来也是,但凡有点能力的,现如今都出了太原城,能留下的,要么是无亲可走,要么是无钱可迁。
那妇人谈吐却与她穿着不一,她严厉地打量云暮来,“你是长安来的钦差?带了圣旨?”
云暮来此时此刻却没空和她纠缠,直接朝陶元文问道:“既然有人修渠建坝,云家将可去了?”陶元文忙道:“去了!加我在内只留下三个人,我们在城里等公爷您,顺便召集留守的百姓,以防不测。”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云家将也带着人赶到,大概是他们之前约好了在布政司聚头,这一下子就将城里剩余百姓全招了来。但总归也不过三十余数。
看着一群面容惊惧的百姓缩在一起,偏偏又眼带期翼地偷瞧他,云暮来说不出心中滋味。他回过头,一字一句地对守门的老头道:“去叫……太原布政使出来!”
“叫不出来了。”回答他的是之前开口那妇人,她道:“早跑没影了。”
刘寄奴皱眉,“其他的呢,全跑了?”
“就算是留下的,现在也在城外搬石头。”太原大雨,汾水又有泛滥之势,即使知道人力可能不及,总归多做一点是一点。“还不如逃了,至少留得性命在。”
“我看这天快放晴了。”云暮来打断她。
他走到台阶边缘,视线落进宽广的太原城里,“西风送来,雨季将过,最多明日,这雨水就会止歇,但今晚还有一遭大暴雨。挨过今晚……就好了。”
“您能观测天象?”一老者忙问。
“不能,”云暮来不想接管这闲事,岔开话题道:“钦差队伍中有能人查探,他们押着粮药赶不及过来,我先到了。我问你,”云暮来转头看向那妇人,“你可知,现如今城中是谁在指挥?”
妇人不语,听他这一问,连跟来的百姓也开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