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的反倒是吴伯君,他看着经承厌恶道:“竟然是你?果然是你!”
罪行已然暴露的黄经承,踉跄两步坐地,面对吴伯君的责问,他仿佛失了魂般,缓缓点头。
“是我,是我伤她。她犯病数年,我一直不曾有过怠慢,但她不该……不该绝了我黄家的后。”
黄经承已经不再年轻,正妻无所出,又染恶疾,他本可休妻再娶。但一则是不忍,二则是想求得那不抛糟糠之妻的美名。所以他只是抬了贵妾进府,足足两年,才喜得一胎。据大夫诊告,那一胎约莫像个男胎,他黄家有后。
可最终……那孩子消于发病的发妻之手。
绝后之仇,让他如何不恨?
如此说来,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倒也真难以分辨。吴伯君难以启齿,“既然她已死,那你也不该……不该……哎!”他甩了袖,不再面对刑部经承那张既狰狞又懊悔的面孔。
云暮来问道:“你既然是第一个发现死者,可曾有见过旁人出入?又有何可疑之处未曾告知?”
他刚刚才揭了人家罪行,断其生路,此刻却要人告知他破案的细节。在座官员皆是摇头,觉得这云公爷还是太过年轻,虽然一身正气,却不免会想当然,这话问出口,怕是要丢脸了。
那苟已此刻已经离了黄经承十步远,以示避嫌,又担心云暮来丢了面子,替他遮掩道:“不如先将人扣押,关上几天,不怕他……”
“有!”黄经承却直接道。
苟已……闭上嘴。
待云暮来与刘寄奴走出都察院,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都察院门口,刘寄奴去差马车,一众官员之前早走了干净,现在只剩下吴伯君来送。至于李佑,李佑正打算夜审案件,势要在短期内破了此案。
头顶的凉月只剩下薄薄一尾牙儿,云暮来盯着它不放,吴伯君也跟着投去视线,只听见云暮来问:“你瞧这月亮像什么?”吴伯君想了想,“像弯刀。”云暮来摇头,“像我啃剩下的月饼。”
这话让吴伯君一愣,继而失笑,问道:“公爷可是饿了?不如同下官回去,再热两个小菜……”
“不用。”云暮来满脸愁苦,“一看你家大人我就知道,你们必定吃糠咽菜,少爷嘴刁,吃不下。”
吴伯君无奈笑道:“公爷误会了。”
刘寄奴赶了马车过来,云暮来拒绝让吴伯君再送,“案情如果有进展,挑了可以告知的还请递给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物如此歹毒。”吴伯君自然应诺。
可一连过去数日,凶案都无甚进展,至少表面看来如此,因为吴伯君没有差人送来信笺。
刘寄奴半是笑半是嘲道:“少爷真在等?”他们都明白,在李佑管辖,想让吴伯君告知云暮来与案件有关信息是不可能的。
“这倒让我了解了这李佑行事,真是小气。”
柔竹递上糕点,云暮来捻了一块,第五今天已经放出来,正站在门口,云暮来打量着身边一女二男,只觉得刘寄奴满脸狡诈,长得最是碍眼。
“滇地那丫头回来没?”
“应该已经收到信,在回来的路上。”
云暮来点头,不再多谈。那天刘寄奴说有事求他,这几天过去,也不见他有焦急之色。不过他不说,云暮来也乐得不问。
滇地那边近日陆续有消息传来,却没什么用处。去殊像寺那日,收到的消息说,秦时下令销毁了逍遥散的制处,且整合势力,似乎有搬移之意。
这事在近两天得了准,秦时竟然真的要弃滇地而去,往长安来。这让云暮来百思不得其解。
“宋叔你曾经说,百姓最不可欺,这跟秦时搬迁有关?”云暮来逮着宋右问道。
宋右告诉他,那秦时是在一群百姓手中吃了亏,才会搬离。
这事在现在说来,也并不复杂。当日展昊被秦时擒获,后却逃脱,致使秦时受创。秦时雷霆大怒后一扫滇池,展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