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大姐一起搀挽倒下。也不知究竟是怕尸体,还是怕晕倒的温卓出事。
这一切说来话长,也不过转瞬之间,待到屋里的人反应过来,温卓已经瘫倒在地,温忪韬摔倒时侧对屋内,半扶着他姐,也是吓得牙关紧咬,肩头打颤。但如今清楚了状况,他如何也不能再丢丑,竭力憋着自己的哭相。
云暮来于官士未动之时,一个纵身跨到窗户边,脚踩窗棱,翻了出去。温忪韬大概是吓呆了,竟然也没拦他,这才给了云暮来空子,一把抓住温卓的手腕,诊起脉来。
此刻李佑已经在安排兵士到各方的后院,务必阻断因尖叫而哄上的人群,顺便留下兵士把守,不要让外人再进入此院。而吴伯君从门内转出,赶到后院,正见到云暮来在替人诊脉,这才放下心来。
他走到云暮来身旁,小声问道:“云公,情况如何?”
云暮来摇头,松开手,又替温卓拉下衣袖掩住手腕,方才道:“惊吓过度,不碍事。”他转头对一旁的温忪韬嘱咐:“你家阿姐受了惊吓,回去怕是要小病一场,记得让大夫候着,万一发热就任由她发,百药不用,只要不烧太热都不碍事,扛过就好。”
吴伯君从没听人如此行医——这位云公爷是在行医吧?说是行医,又怎么会有不开方子,反倒让病人自己去扛的大夫?
只是事从情急,他不便多问,又见温忪韬恍惚,怕也是吓住了,正想开口安抚,旁边却伸出一只手,拽成拳头,狠狠地敲在温忪韬头顶。
“你在浑想些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个死人,孬得没用。”
动手之人正是云暮来。
温忪韬被他打得吃痛,手比脑子反应更快,一抬就要揍人,什么担忧害怕全抛去脑后,眼看一拳就要挥到云暮来脸上,胳膊却又挨了一记石子,打得他一屁股坐地。
“你……你宵小之人,仗势欺压!”
怕是温忪韬也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是他对别人说出‘仗势欺压’这四个字,云暮来原本想笑,奈何提不起嘴角,只能对他道:“带你家大姐下山,李大人已经放行,长点眼力见,别闹事。”
他生就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便如对着李佑,此刻又对上温忪韬,仿佛是他温家老子,气得温忪韬强压的孬气又要变作怒气,吴伯君眼看不好,连忙岔道:“温少爷,云公说得简单,但受惊之事可大可小,还是先下山去找大夫看看,免得落下病根。你看行不行?”
温忪韬认得吴伯君,此人乃是李佑左膀右臂。吴伯君在这儿,李佑必定在不远处,他温家与李家早有不合,温忪韬虽然鲁莽,但并不愚钝。
李佑亲自接手的案件,近来就只有那一个。听闻凶手穷凶极恶,遭歹多是官家亲眷,摆明了挑衅,圣上已经为此发怒,下令彻查。今天他扰进这桩案子就是失误,此刻应该立马回撤,脱离此案。
想通之后,他对着吴伯君拱手道谢,抱起自家大姐,狠狠地瞪了云暮来一眼,就要转身离开。云暮来伸手拉住他。
温忪韬怒道:“你真当我怕你!”
云暮来却不理他,招手温卓的婢女,那婢女略微一顿后,走了过去。
云暮来吩咐她道:“找个镇定点的,先去寺外将马车从偏僻处带来,再找人换上你家小姐的衣服,走上马车。至于你家卿卿小姐之后要如何上车,找你家少爷想法子。”
这世道对女子从来都不公平,早在天狩年间,官家强征徭役,导致家中缺少壮劳力,土地荒没,不少女人都选择改嫁给其他男子,甚至某些村落整个村子十几户妇人,最后都嫁给同一男子。
本是为了维持一家子老老小小的生存,却又总归被人看轻。
明贞年间这样的情况逐渐减少,人口增长乃是官员的重要政绩。然而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温卓乃高官之女,少有出门,及笄后头一次上香就出了命案,还撞进现场晕死过去,再被温忪韬众目睽睽之下一路抱上马车,即便抱她的人是嫡亲弟弟,即便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