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来挑眉。

“虽然盯我的人不少，但愿意暴露在我眼前的却不多。我昨晚故意出门，就是想着或许你们在我身边留了人，只要展昊出手，必定被你们发觉。而你们只要顺着那出手的人，顺藤摸瓜，岂不比满地挖洞，要快上许多？”

“所以你的人故意在中途被甩掉，就是为了让那人安心，你明知还有人在跟踪他。”

“当然，否则即使是孤注一掷，我也要将他拿下！”

那人既然被展昊派来跟踪云暮来，肯定不会轻易背叛，所以除非逼不得已，云暮来不会走这条路。

他说话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霸道的脾性，闻神引看了他一眼，云暮来随即惊觉，笑着推过去一盘糕点，又岔开话题道：“展昊事了，闻兄要去哪里？”

知道他转移话题，闻神引也没有揪着不放，“事做一半，就开始想后来悠闲。”

云暮来耸肩狡辩：“显得我高瞻远瞩嘛。”

闻神引懒得搭理他的俏皮话，正经道：“我要守着秦时把这件事处理妥当，然后回断魂岛告知师门。”

“怎么个妥当法？”

“当然是展昊一势全盘被秦时接收，算为妥当。”

云暮来发出一声短笑，“闻兄，你我皆知，这么个玩意儿，根本没有妥当法子。”他见闻神引望过来，反而迎上目光道：“若不然，五石散那种东西，也不会至今仍有流通。”

闻神引皱眉，“那你为什么……”

“你想问我，为什么那天信手将此事交给秦时？你以为我拿话耍他？”

见闻神引没有反驳，云暮来明白了他的想法，也不感意外，只是点头：“你总不信我。”

不等闻神引说话，他转头吩咐第五：“估摸现下已经有人捞到展昊，最不济也在收拢展昊势力。外人不懂，你去跟着秦时，找到那东西再来见我。”

他也不说是什么东西，第五心下明了，点头时却分明有失落之意。

昨天他全程跟随云暮来，只听到他和秦时商议，说要择日动手，却没想到展昊此刻竟然已经被拿住。想起刚才进门时，云暮来问：“跟着了？”

跟着了……跟着的……原来是展昊。

他万万没料，昨天云暮来说，只管让人捉住展昊，他自己拿着证据就罢，而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竟然已经套好了圈子，要将展昊捉拿在手。

而自己，从没远离他们的谈话，但此时此刻……此时此刻……他才恍然。

昨天展昊未归，是他谨慎，怕闻神引找不到线索和他鱼死网破，所以躲了出去，不知他躲在哪里，又怎么抓得到人？

于是昨晚，云暮来夜半出门，引得展昊的人上钩，而秦时也派了人在展府左右，一见展昊出手，必然警觉。捕蝉的螳螂被黄雀紧随，尤不自知，云暮来还故意刺激对方，让农夫将之暴露。

那暴露的人被农夫扰乱心神，将他甩脱之后，就以为自己已经脱身，急忙联系展昊。却不知，此时，真正的黄雀才出手。

他昨晚还在心中怪罪农夫，任务失败却无惭愧，原来人家竟是早已洞悉云暮来的计划，兜了一圈，只将那跟踪之人耍着玩而已。

还有中午，云暮来不知昨晚秦时是否得手，为做两手准备，故意与那门童谎言要走，门童不知轻重，或许会递信给展昊。

总而言之，无论是农夫、云暮来，还是闻神引或秦时，三方不过初初相识，半句话未多说，却能在变故之时一拍即合。莫说心智，只道心意，已经胜过多年默契。而自己……

第五忍着心头寒颤，低声应是，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云暮来瞅着他背影，疑惑道：“第五怎么跟个姑娘似的？”

“你这样框逗他，他只羞恼没对你动手，已经算很好了。”闻神引瞧出他二人关系并不亲和，云暮来此时支走第五更是与自己有话要说，那第五也是蠢的，三言两语就被气走。

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