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把这问题记下来,决定晚点问问洛奚。
秦睢的游船停在金梁河边上,河的上游连着碧水湖,是踏春的好去处,下游则停着一艘艘花船,一到晚上便是灯火通明。秦睢要坐实废物皇子的身份,这个地点自然再合适不过。只是今日来的不只有京城中出了名的世家纨绔,还有不少闺阁小姐,所以今日的游船只会在碧水湖一带,不会往下游去。
秦睢虽然是主人,但身份尊贵,自然不用迎客。等他到船上时,有不少人已经在船上喝茶了。虽然秦睢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好歹也是天底下顶顶尊贵的人物,这艘画舫修得那叫一个气势恢宏。岑千让这样毫不掩饰的财大气粗晃瞎了眼,半天才看到船上移来一个人影。
那女子穿了一件靛蓝色衣裙,在一众鹅黄嫩绿的贵女中显得十分醒目。岑千才将将看见她,就听见身边的秦睢轻轻“哦”了一声。
不消说,那便是白涟了。
白涟显然也看见了他们这边,眉毛微讶地抬了抬,接着便十分规矩地向二人福了福身子,打过招呼也没有多纠缠,转身便去寻旁的贵女了。
秦睢惊讶地道:“那不是上次灯会我们见到的姑娘吗?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
洛奚不咸不淡地道:“奚已经不记得了,反倒是殿下,这话让有心人听去,倒要让人指摘人家姑娘的不是了。”
秦睢悻悻撇了撇嘴:“说一嘴罢了,我一个纨绔,就是念叨上了谁家娘子又如何了。”
洛奚没再搭话,要去甲板上绕两圈,秦睢没拦着,自己进了画舫的隔间。
岑千早在洛奚说要来游湖的时候就开始思考对策。前世的白涟正是在这次游湖的时候被太子看上,从此走上了被渣男辜负的不归路。这一世她决心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一个弱女子没权没势没办法对抗太子,她便把主意打到了前世最后的胜者,也就是五皇子秦睢的身上。秦睢虽然为人纨绔作风荒唐,但是为人正直,最厌恶尖酸刻薄的贵女,所以上次白涟在灯会亲手收拾流氓能够给秦睢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回也不例外。
这次行船,会有一位姑娘在争执间被恶意推下水,白涟正是二话不说下水救了那位意外落水的女子才赢得了秦睢和洛奚的好感。她今天还刻意穿了靛蓝色的衣裙,这颜色在贵女间自然不算尊贵,裙子更不是什么新鲜式样,但她的美貌本就是一张活招牌,就是身上套个麻袋都比旁人出色不少,而这颜色的衣裳就算沾了水也只会变得更深,多少可以抵挡一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刚才那个姑娘你还记得吧?”岑千想了想法子,挑起了这个话头。
“什么姑娘?”
岑千被噎了噎,想着洛奚这个翩翩君子,这会儿心思还没见光,不想让旁人察觉也是应该的,于是又耐心且好意地补充道:“就是先前同你们打招呼,还被秦睢念叨的那个姑娘。”
“奚还有些印象,怎么了?”
“那姑娘一会儿会落水,不过她下水是为了救人,不会有什么大碍,你一会儿记得准备好你的披风,等她上岸你给她披上就是了。”
岑千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好歹也看过猪跑,要撮合一对纸片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戏要让白涟演完,洛奚才能对她印象深刻,但要让白涟对洛奚触发点萌动的心思,就不得不从这些小处下手,让她深刻感到什么太子五皇子都是浮云,只有一个真心实意关怀她的人才是最实在的。
洛奚沉默许久,道:“非给她披披风不可吗?”
“是啊,”岑千在心里描摹了一下那个场面,更觉得完美,又补充道,“记得支开秦睢。”
洛奚叹了口气,又问道:“既然如此,那姑娘又会在何时何地落水呢?”
岑千傻了眼。
她看小说的时候困得昏天黑地,过剧情一目十行,能记得情节的大致顺序都阿弥陀佛了,哪还能记得白涟是什么时辰,在船的哪个方位落的水!
她甚至不记得小说里有没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