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新逢(2 / 3)

扬声补了句:“大梁与襄阳王,唇亡齿寒,而我,会证明给府君看,我裴时戎,非她不娶!”

他见谢朗玄时对于利益之事提之甚少,因为他知道,谢朗玄与襄阳王联姻是迫于建康那边谢家的压力,其实,他还是希望谢归荑未来的夫婿是能够一心一意地待她,若非如此,当时也不会允了与付玠的婚事。

虽然竹林几近遮蔽天明色,但裴时戎知晓,现下已经迫近黄昏了,若是他仍在此处盘桓,怕是在宵禁之前进不了寻阳城了。

谢朗玄只身前来,却没有想要了他的命,裴时戎便知道,谢朗玄还是有与扬州裴家合作的心思的,只是对于他与谢归荑的亲事,不肯轻易松口罢了。

于是牵过一边暗卫先前带来的那匹谢归荑给他的马,撩袍上马,夹紧马腹后,扬鞭朝城门的方向而去。

谢府的下人没几个识得他的,先前是因为跟着谢归荑,才能在谢府出入无阻,若是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而入,必是要先通报谢朗玄的,而谢朗玄又怎会同意他进谢家的门。

裴时戎抬头看了眼树梢挂着的昏黄的圆月,将那匹马拴在谢府外墙的柳树上,飞身一跃,轻踩在谢家外墙的瓦当上,只是很简单的几个步子,飞檐走壁,便稳稳地落在了谢归荑的院里。

他没有刻意地去惊动谢归荑,只是坐在她的窗沿上,长腿随意地放着,背虚倚靠着窗框。

谢归荑才清点完账本和庄子里的黄册,才熄了桌案上的灯盏,将要走到榻边时,却发现窗边隐隐约约地有个人影。

身形与她想的那个人很接近,但他不是在扬州已然寻到了自己的父亲么,又怎么会回来?

但她纤细的手指还是不由自主地搭上了窗户的锁扣,“咔哒”一声,打开的窗子在这一瞬也叩开了她的心门。

长发高高竖起,戴了雕有暗纹的金冠,眼睛阖着,靠在她的窗棂上,月光便尽数洒在他的面庞上。

“裴时戎!”谢归荑惊呼出声,声音中有根本就不想加以掩饰的喜悦。

裴时戎的意识本就清醒着,听到声音,睁开眼,迅速地回过头去看谢归荑,满眼都漾着笑意:“是我!”

谢归荑看着他如铺了一层细碎星子的眸子,突然心神一动,久久后才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裴时戎垂了垂眼,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了些,“原来你不想我回来。”说着轻叹一声,佯装要离开的样子。

谢归荑手比大脑快,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

裴时戎回头,带来一阵风,很不巧地灌入了室内,吹灭了窗前的孤灯,周遭便只剩下有意无意洒落下来的月光。

谢归荑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突然觉得裴时戎的目光灼热了起来,连着周遭的气氛都变得暧昧了起来。

下一秒,裴时戎轻笑一声,是很低的气音:“当然要回来了,因为,我舍不得某人。”目光定定地落在谢归荑身上。

谢归荑耳廓一热,偏生问了句:“某人是谁呀?”

裴时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微微向下弯,随之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眸中蕴着无限的宠溺。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样地裴时戎,谢归荑从未见过,却并不觉得陌生,她有一瞬觉得这不过是自己地幻觉,于是眼眶里突然泛上一丝热意,鼻尖一酸,颤抖着指尖去碰他露在外头的一小截脖颈,是温软的。

她突然缩回了手。

忽然就看见窗前的小姑娘脸上滑下来两行泪珠,他心底骤然缩紧,立马收了方才的神容,微敛着眉,先前搭在膝盖上的手抬起,笨拙地为她擦去眼泪:“怎么哭了?”

谢归荑看着他,声音有些哽咽,眼睛如若小兔子一般:“我以为,你找到了家,就不会回来了。”

模样实在可怜,说完这句时,谢归荑自己也没有意料到。

她的声音很轻,但落入裴时戎耳中时,便如同一阵料峭风,吹皱一江春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