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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微安静地喝下了,对雪青说:“早点回去休息吧。”
雪青眼里闪烁着泪光,勉力对她笑了下,还是出去了。
若微于是躺下,拉上被子,闭上眼睛,感觉到小腹很快传来下坠般的钝痛。她不去理会,想让自己睡下。而却有一种至深的寒意开始从小腹往全身蔓延,使她的心脏逐渐绞痛起来。
未时下了一会雨,将近傍晚的时候又停下了。
昏黄的天光穿过云彩,描摹起万物的轮廓。窗边的芭蕉叶晕染上暮色,一滴一滴的往青砖地板落下泛起金光的水珠。白日未尽的余光透过如绢的绿叶,在书房留下长长的影子。
书房内,赵郁仪坐在案前写着字。侍人们侍立在旁,皆屏息无声。而若微立在案边,挽着一只衣袖在磨墨。
过一会,赵郁仪停笔。侍人瞧见了,很快便跪下。若微接过毛笔,递给他去清洗。又拿过一只新毛笔浸过清水,蘸墨后仔细掭笔刮墨,然后双手递给赵郁仪。
赵郁仪正要下笔,便听福宁轻声道:“郎君,该用晚膳了。”
赵郁仪微微点头,很快便有人退下去准备。若微垂着头,不敢看赵郁仪在写什么,只安静地磨着墨。
这是她前不久刚学会的事。原本赵郁仪从不叫她来书房,她也乐于少和他相处。可一次云雨过后,赵郁仪临时要夜晚用笔墨。她不通此道,只能由福宁在一旁侍奉。在赵郁仪去洗漱的时候,福宁悄悄对她说:“如今,郎君还未归,身边只有娘子一人在。娘子要打起精神来呀!”
察觉到他话里的未尽之意,若微抿抿唇,没说话,算是应下了。很快徐姑姑就派人来教她,她也不笨,一下就学会了。这以后,赵郁仪就常叫她来。
若微想着想着,忽然感觉右手有些累了,正想换左手继续,就听赵郁仪淡淡发问:“想什么?”
若微一惊,手顿住,小声说,“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
赵郁仪嗯一声,也不知信没信。又说:“你离家快一个月了吧。”
若微一愣,应了声是。听见赵郁仪道:“我记得,三日后,你二兄就要成亲了。”
“七月初十……”若微不料他会知道这个,“正是三日后。”
赵郁仪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了。“……许成毅。”若微听见他轻声喃喃,不禁侧目望去,正好看见赵郁仪眼中未尽的笑意。她连忙低下头,有些害怕,想到家人,心中感到几分苦涩。
赵郁仪忽然命令道:“抬头。”
若微一颤,抬起头,刚对上赵郁仪一双含笑的眼睛,就见对方指指书案,说:“看看。”
若微依言看去,看见雪白的纸上写着半首诗:“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她一怔,便听赵郁仪微笑道:“你的名字,是不是这么个来历?”
若微默默点头。
赵郁仪一笑。他凝视着若微玲珑的眉眼,的确恍若湖光山色一般缥缈动人。手指不禁轻轻抚上她雪白柔软的脸颊,微微叹道:“的确衬你……”
若微一怔。她的父母亲在灵渔山上初识,其山色尤为青翠缥缈;“微”可引申意为翠微,即“山气靑缥色”。因为以此给爱女取名,以示对她的疼爱之意。绝不是赵郁仪如今说的这般!她的心脏猛然一阵疼痛,没有说些什么。
赵郁仪没有得到回应,微觉索然,还想说些什么,便见底下人来报,说可以用膳了。
于是便起身,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去到后堂。
一切都已经备好了。一行人捧着各类膳具屏声等候。赵郁仪坐下,福宁连忙接过漱盂给他漱口。赵郁仪喝了一口清茶,看了若微一眼,说:“如今在外,不用讲究规矩,你坐下吧。”
若微很好和赵郁仪一起用膳,正忐忑间,听到这句话,连忙坐下了。但赵郁仪的这句话引起了她的不安。未知的恐惧又开始袭来,她感到自己毫无胃口了。
福宁一边布着碗筷,一边笑道:“郎君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