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抚了抚裙摆。一抬头,刚想转身,却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条件反射性的开始紧张,身上渐渐泛出冷汗。等到赵郁仪走近了,她才迟疑地行了礼。
赵郁仪走到她面前,并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说:“进来吧。”
若微在原地僵持了半晌,跟着他进了内室。
下人们鱼贯而入,开始点灯。烛火幽幽,熏炉缭绕,室内温暖如春。赵郁仪坐在榻上,而若微仍然不安地站着。她不敢看赵郁仪,只是低着头。依然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她嗓子干涩,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郁仪道:“哑巴了?”
若微心一紧。她抬起头,惶惶不安地看着赵郁仪。而对方的眼睛如同秋日林中的深潭,深沉而冷寂,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若微的嘴唇无力地动了动,隐隐感觉到他不耐烦了。她的眼睛凝起水雾,一下便跪了下来。
赵郁仪俯视她,用手指抬起她下巴。
若微不敢反抗。她的睫毛颤抖着,漆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赵郁仪的影子。她听见赵郁仪叹息一声:“一点规矩都不懂。”
她颤栗着,说不出话来。
又听见赵郁仪说:“看来江游奕什么都没有教你。”
这点评般的语气!若微感到心脏一阵抽痛。不知是为他对父亲的轻视,还是他这幅予生予死的姿态。这一切都刺痛了她。她难以再说一句话,刚想低下头,就听赵郁仪冷淡地命令道:“抬头。”
若微便被迫看进他寒星一样的眼睛里。
赵郁仪的冰冷的手指轻抚着她,像是在品评一个精美的瓷器。而若微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望着他,乍一看是湖光水色般的静美,却也有秋空寒月冰凉的神韵。大抵在咫尺的距离之下,其神魂却是遥远而疏离的。
赵郁仪静静看着,忽而俯身吻了下去。
窗外正下着大雨。
自天而下的雨水,淋湿了金桂与海棠,淋湿了嶙峋的假山石,淋湿了夜色之中寂静闪耀的琉璃灯。整个庭院都被雨水浸没。
而若微的双眼,渐渐也被泪水浸没了。
她伏在赵郁仪的肩头,只是无声的哭泣。窗外的风雨愈演愈烈,她像是一朵被雨水打湿的芙蕖,在狂乱的冷风中剧烈的抖动,下沉,然后淹没在湖水中。
她的身体是干涩而紧绷,没有任何快感,只是颠簸在漫长的疼痛之中。在迅猛的热潮袭来时,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透过窗棂,像是觑到了一颗明亮的星星。可当她再次看去时,却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一滴泪水停驻在她的睫毛上,在烛光中若有若无的漾起水光。原来,那只是她的眼泪罢了。
她于是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被无边的热潮所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