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是有可能的,还请父亲不要迁怒于母亲,都是念君的错。”
沈安看见沈念君这般委曲求全,怒意更甚些,却还是软着声音劝道:“念君,是沈夫人居心叵测,你怎么能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呢?”
沈念君继续以退为进,茶言茶语道:“母亲对我不喜,念君也不想和母亲再生龃龉,却不知该如何去做,手笨情憨下愈发弄巧成拙。
念君自知不通人情且见识短浅,听闻京中女学开办,念君便想去多学学,每日呆在学堂不仅可以让母亲不用再忍受我,也可以让我增长见识知晓书礼。
念君更不想因为自已的事情影响到父亲母亲间的情意,还恳请父亲成全。”
沈安沉默片刻,心疼沈念君的懂事,答应道:“女学由你三叔执掌,你去那里也好,不过你受下的委屈,父亲都会帮你记着。”
沈念君福了福身子,行礼道:“谢父亲疼爱。”
沈安叹了口气,道:“你是我的女儿,至少我会护着你到出嫁那天。”
沈念君把沈安送走,对小竹吩咐道:“告知姚娘,沈夫人缺个解闷的人,让她在沈安面前毛遂自荐吧。”
字条被姚娘燃于烛下,沈安推开门驾轻就熟的坐下,冷酒入喉道:“那江氏,还是死性不改,对念君是半点不肯留情,念君她还是个孩子啊!”
姚娘挽起红袖为他湛酒,语意柔绵道:“郡主出嫁后,府中无妯娌妾室,沈夫人性独整日待在房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自然想法横生,才对二小姐颇为注意。公爷可听说过围魏救赵?”
沈安自然知道这般典故,猛的醍醐灌顶,可是随即想起当年的誓言,道:“我曾当着全京城的人起过誓,不会再纳妻妾。”
姚娘眉眼弯弯,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道:“已经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时过境迁这京城的权贵也都换过一轮,曾经势大的江远侯府不是也已经无人在京中任职,郡主嫁入皇族,已经冠了皇族姓氏非沈氏族人,如今你为了求得一子继承家业选择也无人会置喙。”
沈安想了想竟觉得有理。
江远侯府早已式微,沈清也在朝中如鱼得水,沈夫人已经并不需要被忌惮,只是沈意如今是王妃,他仍旧提不了合离。
可是纳妾,乃情理之中事实所需。
沈安道:“江氏心如蛇蝎,只怕…”
姚娘却打断他道:“奴做了公爷二十年的红颜知己,从及笄之年等到现在,公爷不知道奴的心意吗?”
…
沈念君在房中装虚了两天,终于出现在前厅用膳,沈夫人一如既往的对她笑脸相迎。
沈安从外面走来,也是言笑晏晏。
然后就是老套路的相处,你给我夹菜我关心你近日可好?病了可有恢复?等等诸如此类。
沈念君对这种表面平静实则内里波涛汹涌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反而学得一脸的假笑。
沈安却在戏曲的高潮中,扔出一枚惊雷,道:“我要纳妾。”
沈夫人手中的竹筷猛然掉落,不可置信道:“纳妾?夫君不是曾经立下过永不纳妾的誓言?”
沈安不以为然道:“今时不同往日,曾经是将意儿作为继承人,可是她出嫁入了皇族,安能回到沈氏?这国公府总要有人接手,子嗣延绵。”
沈夫人却道:“不是还有念君吗?她…我可以让她记在我的名下,在府中招婿。夫君难道不知背弃誓言会遭万劫不复吗?”
万劫不复?
沈安心想,他守了誓言十几年却也如同身在地狱,前有江远侯府掣肘,终于等到式微,皇族一纸婚书便下来,沈意一举成为准皇妃,为保不让沈意背负双亲合离的丑事,只能维持下去。
沈念君也觉得可笑,从前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又要把她当成救命稻草。
沈安终是撂下碗筷,只冷冷地扔下一句:“我心意已决。”扬长而去。
沈念君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