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看见你,十六年前的绝情背弃重新涌上心头,伤口痛到极致了,就能清醒几分,沈夫人是选择痛到醒悟还是选择磕死南墙。
醒悟放手了这局就解了,磕死南墙也只能唏嘘,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走到如今已经是死局,不破不立罢了。”
不破不立罢了。
沈念君便阴差阳错成了破局的那个火引,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出现存在就行。
姚娘忽然落下一泪,话锋急转道:“可是这太残忍了,我不忍心,沈夫人已经病入膏肓,我不想看沈安也被真正逼疯,我想一直陪在沈安身边。”
沈念君却突感一阵恶寒,侵蚀四肢骸骨,不破不立,她作为那个火引,如果破局,那引燃的是一响礼炮,皆大欢喜。可如果结局是那个最不愿接受的呢,火引点燃引燃的是一枚炸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沈念君就是实打实的陪葬品!
这些事又与她何干呢?
不因她所起不与她有关,她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没有责任去拯救任何一个人。
可是,沈念君她并不想死,她不是良善之辈,她并不心疼沈夫人和沈安。
沈念君冷冷道:“我只想自救。”
姚娘轻笑一声,驾轻熟路的使出讨好人的伎俩,附和道:“二小姐原来是看得清的。”
沈念君站起身来,冷静的说:“我只会帮你这一件事,多的我也无能为力,其余的你好自为之。”
姚娘心照不宣道:“二小姐独善其身,奴一定不加叨扰。”
刚刚二人交流也是低的声音,小竹是候在屏风之外,又强行捂着耳朵不听厢房中乐师唱的淫曲淫调。
等沈念君脸色凝重的走出来时,颇有些一头雾水。
沈念君带上斗笠,对小竹道:“走吧。”
小竹没再细品沈念君的异样,听见终于要离开这种地方了,顿时欢欣雀跃。
…
林祁今夜当值,领着卫队在城中街道巡逻,巡逻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一到亥时就会特意在秦楼楚馆附近格外注意。
不是旁的原因,正是这种时辰那些不安分的人就会溜出家门来这里一番寻欢作乐,花楼灯火通明,正是歌舞升平的时候,也往往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寻衅滋事的也多了起来。
好巧不巧,两个酒鬼就为了一个歌妓抢了一起来,路都走不稳却一个个口吐芬芳,非要争论个高低。
两个官兵迅速下马制止,将人扣住,偏偏那两个人还不安生,拽着官兵不走,还偏要问官兵:“官爷来了,不如让官爷来评一评,我先点的欢儿的灯,凭什么你要闯进来?”
另一个人不服:“点灯又怎样,欢儿与我早已私定终身,她的灯只能我点。”
“你个穷书生,有本事去点灯啊,你点了我不就点不成了?一口一个定终身,没钱还耽误人姑娘挣钱,你就是个窝囊废。”
“你才窝囊废!”穷书生似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但是单论衣袍来看,这穷书生一身素色长袍,反观另一位,金线溜边玉带缠腰活脱脱一个贵族纨绔。
两个人又要扭打在一起,穷书生被当众羞辱使了死力,官兵差点都没按住他。
林祁见状,直接翻身下马,不多废话,一手一个将人双手用麻神捆了,对那位纨绔冷呵道:“周世子这般神气,不知周夫人该如何作想。”
被称为周世子的瞬间失色,一边被拖走一边大喊道:“怎么能让那泼皮妇人知道!林祁,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可不能置我于死地啊!”
沈念君头戴斗笠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林祁的名字。
!
林祁转身正准备把里面的管事叫出来问话,视线一落下,瞬间凝固。
沈念君脚比脑子快,刚刚跨出门槛。
夏夜微风,徐徐把女子身上味道各异的香味带出然后弥散开来,门口还站着几位揽客的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