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身上的汗衣还未换下,他需要重新梳洗更衣。
两人正要错开,沈念君突然道:“那我下次送个别的给你?”
林祁回眸,看了她一眼,回道:“行。”
…
寿宴开始,沈意早已到达了前厅,沈念君这才想起,她居然把沈意丢在了观景台!
沈意却什么都没说,从她手中拿走那方帕子,一丝异样都未曾表露。
这毫不在意的样子,沈念君也就懒得多解释一番,破罐破摔般的想,晾了就晾了,就当报捡帕之仇。
男女混席,最前面的几桌上,俨然多了穿着宽大暗服的长辈,甚至还有几位穿着绯色官服匆匆入座。
其中一位绯色官服的人起身敬酒:“下官冗事繁忙,来也匆匆,还望林老将军勿怪。”
“沈尚书哪里话,朝事民生自然推脱不得,怎会责怪。”林老将军端起酒来回敬,他对沈尚书其实是很欣赏的,两人私下本也有些交集,沈尚书就是他下来请帖邀请来的那种客人。
沈尚书?
沈念君听见这个称呼,不由得探头往那边看去。
沈意看见沈念君的反应,于是俯身在沈念君耳边解释道:“沈尚书,我们本应称他一句三叔,沈氏一共三房,父亲居长承袭国公府,母亲霸道专横,其余三房不满许久,多有龃龉,所以母亲还未分家就将他们赶走,惹怒沈族族老但也无可奈何,可是三叔却是争气的,凭着科举金榜题名,十几年来官至尚书,也是我们沈家族中唯一一个掌了实缺的,现在他在沈氏族中地位举足轻重,族老也更加待见他,母亲心中有气,从不来往,是以僵局,得知他接了请帖,所以父亲母亲不肯出席。”
沈意的善意让沈念君一恍,里面的话包含的信息也让沈念君生出一骇,沈意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把沈族里的秘密告诉她,还认真的解释了沈尚书的身份。
这样的态度,亲昵的耳语表现的似乎她们真的是亲密无间的姐妹,沈意只是与她分享府中平平无奇的小事而已。就像刚刚在观景台上发生的龃龉,她的刁难就没存在过。
沈念君满脸问号甚至生出一丝戒备,沈意说完就回正身姿,还对她眨了眨眼。
“郑太师到!”
有家丁通报,席间热闹的氛围猛的一顿,似乎来的不像是郑太师,反而是洪水猛兽,
但其实来访者其实都带着心思,谁都心照不宣,来林将军府上蹭酒,不就是为了拉拢亲近林渊,待后续陛下提携林祁,他们也可以不受郑氏摆布。
况且京中月前还传,郑太师重病卧床,还把郑侍郎从朝堂中拉出来遍寻名医,如今却突然造访,几乎是所有人始料未及,也是真真的不速之客,瞬间畏畏缩缩不敢抬头。
尤其是林老将军,居然直接将手中酒杯搁在桌上,还有些重。
沈念君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多有得罪,陛下兴起,亲自造访寒舍喝了盏茶,这才晚了这么久,还望林将军海涵。”
那人紫色长袍,容光焕发哪的出来是重病一场的样子?
沈念君敏锐的感觉到席间气氛不对,品了品郑太师的话,虽说的一番解释,却搬出来陛下,不像是致歉,倒像在彰显君恩。
宴席其实已经过半,台上的戏班子也演绎到了高潮,咿咿呀呀的,包拯判案,正好到了抓贼那一步。
林老将军冷哼一声:“既然有陛下侍奉,也不必来我这冷宴。”
“你我同朝为官三十载,怎敢怠慢,陛下不过是为了一个区区江南水患之事,就纡尊降贵来我这太师府上慰问片刻,属实大题小做了,将其匆匆送走,哪有您老将军寿宴重要。”郑太师一番话说的实在漂亮,但是又将人架的太高。
“不敢当。”林老将军一个正眼都没看他,道:“江南水患死伤万余百姓,在太师眼中也不过尔尔,林某哪敢相提并论。”
此话属实夹枪带棒,火药味十足,四下一片鸦雀无声,连湛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