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东宫中众妃嫔皆退避三舍,甚至李皇后都有所耳闻,但次次偏向于她。
林观玉看得心惊胆战,她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如此狠辣,招招不留情面,对面的琼枝只是见招拆招,与她相比,做了太子妃的自己简直就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
林观玉拼命地想睁开眼睛,从噩梦中醒来,但是挣扎无果。
直到十年后,元狩帝薨逝。
公孙愈顺利登基,太子妃也被册封为皇后,同李太后一起将琼枝囚到罕有人至的冷宫中。围观的林观玉不忍,去看公孙愈的反应,心想着盛宠琼枝十余年,怎样也该有些情分,将琼枝救出来。但是公孙愈听闻身边的大太监上报,什么反应都没有,眉毛甚至都没动一下,将手中的羊脂白玉做的毛笔落下:“随伯都儿去吧。”
林观玉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在她心中表哥虽为人冷淡了些,却是个爱民的仁慈太子,即便登了基,也理应是一个爱民如子的仁君、明君。如今却轻飘飘地断送了一个女子的性命。观玉将下唇咬得泛白,怒不可遏地瞪了一眼公孙愈。
视线一转,林皇后衣着华丽,层层叠叠,梳着牡丹髻,头插串珠牡丹纹金围髻,牡丹髻顶带着怒放的魏紫,高高在上俯视着衣着不整的琼枝。
如玉的肤色泛着可怖的青色,蓬头垢面。
观玉最喜欢琼枝的指尖,又尖又细又直,指甲泛着好看的粉色,可如今也是一片青紫色,手指红肿。
难看的手指扯住林皇后吹落到地面上的披帛,和缓地笑了一声:“林观玉...”
观玉下意识前行一步,才反应过来琼枝并不是在叫自己,而是在叫林皇后,那个和她争斗了十年的林观玉。
林皇后没有向前一步,只是原地不动,拿着帕子刻薄地掩住口鼻,眼中闪着恶意的光。
琼枝并不在意这种无谓的恶意,反而心胸之中畅快至极,过去十余年的委屈与恐惧消失无踪,眼睛透亮,生机盎然。
“林观玉,我不叫琼枝,我叫姜南,姜被的姜,南方的南。”
“我就要回家了,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和公孙愈都到不了,那里人人平等,衣食无忧,没有什么皇帝皇后,都是普通人,你们住的皇宫王府不过是一个景点,所有人都能进来,你们的封建统治终究会倒塌,所有人都会站起来,堂堂正正的做个人。我就要回家,做我的姜南,不做你们口中的琼枝、掌中的玩物。”
“那你呢,林观玉。你继续做你的林皇后,公孙愈的妻子,三个儿子的母亲,你是谁?不过是书中无名的女主角,在前朝中昙花一现的太子妃。”
“你甘心吗,林观玉。”
说到最后,语气已带上怜悯之意。
林皇后如何受得了手下败将怜悯自己,甚至都没多想就暴怒。
但是林观玉却如遇雷击,又想到前段时间梦到的神仙,这莫不是老天在提示我?
大平朝的历任皇后之一,表哥的妻子,儿子的母亲,在前朝昙花一现的太子妃,那我是谁?
林观玉怔住,向前一步想要质问琼枝,但是眨眼间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已消失,破败的宫殿、衣着华丽的林皇后、还有谜一样的琼枝。
林观玉拼命想睁开眼,却如同被魇住一般。
外面天已黑透,几个更夫带着草帽行走在田庄之间,不知觉间二更天已到。
“锵——”“锵——”
“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极具穿透力的男声穿过田庄后院的重重高墙,林观玉猛地睁开眼,翻身下床。
仿佛忘了今夕何夕,声音带着恐惧不安:“夺紫!夺紫!”
外间早已睡熟的王如也被吵醒,惺忪地揉着睡眼端着蜡烛走进内间,声音含含糊糊:“公主,怎么了?”
林观玉眼周通红,看着睡意未醒的王如,才想起自己是在哪,强忍着整理了一下情绪,声音颤抖:“无事,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