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刷干净的海碗和各种佐料一一排列，看见有人来，工作几十年的老师傅顺手抓一把晶莹的小海米洒进冒着沫的笨鸡蛋里，掀开冒着蒸腾热气的高汤锅，浓郁香气一下子包裹住附近所有的食客，师傅手疾眼快趁着高温冲鸡蛋，等端到你面前的时候在顺手撒一层颗粒饱满的白芝麻和黑胡椒，还有的师傅讲究些，还会配一点香菜和小葱。会吃的食客会找个小白磁碟夹上些师傅自己腌的清脆的萝卜丝和秘制辣椒酱，再要几张师傅反复揉搓筋道又脆薄的小饼，吃饱喝足才能开始一天的劳作。

即便是不打算喝汤吃饼，去面摊那要碗面条吃的也是畅快。不过不管是面条还是糁汤他们都离不开本地土生土长的走地鸡，底汤都是师傅们从凌晨开始熬制，等到你手上的时候，鸡汤已经浓郁的看不见骨头。

整个城市就是在滚烫的鸡汤中清醒过来的。

喝了一大碗加了两个鸡蛋的糁汤和外焦里嫩的小卷饼顾乡才舒展开。

用料干净又足量，加上这时候的东西没有科技与狠活，顾乡吃的是无比的舒爽，记得上一次这样吃还是她上高三的时候。

为了考试，顾兴怀给顾乡在学校对面租了个房子，顾乡一个人住的安静又开心.，那时候老太太都快九十了，顾兴怀要在老家照顾着。老太太住院，顾兴怀陪护住在顾乡这里。凌晨六点多一点点，顾乡和顾兴怀坐在楼下老夫妻两个开的摊子上吃着刚出锅的小饼和热汤，那是一个非常普通宁静的上午。

只不过接下来是高考，游学，去外地上大学，毕业游，继续读书，出国交流，回国之后又是学业又是工作，加上家乡容不下顾乡，她又投入进热爱的事业里面，一直到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顾乡跟顾兴怀再也没有一个普通的上午。

顾乡看着面前喝的冒汗的老爷子和顾兴怀，心里终于有了落脚点，疲惫和紧张也都消去了。

顾乡突然坦诚了起来：“爷爷，对不起，是我骗了您，其实我也不知道亲戚在哪儿。”

“今天让您陪我主要是我怕人坑我，我想买个自行车做点小生意，这样以后能养活自己的。”

自行车？

买个自行车？

顾兴怀瞬间来精神了，他两个眼睛直勾勾欸当盯着顾乡：“你这么有钱？有钱也买不到，得有票你懂不懂。”

“做生意？你怎么做，就你？”

“滋滋滋。”

语气高傲又看不起人还夹带着点自以为是，顾乡翻了个白眼咬着后槽牙瞪着顾乡：“我有的是钱，不光有钱，我啥都有。”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生意。”说着顾乡就把电视机票拿了出来:“你信不信我今天能把电视机票卖出去。”

“知道整个票值多少钱吗？”

亮了一下票，顾乡立马又收了回去，人多眼杂，这也是她要忽悠老爷子和顾兴怀两个人出来的原因，老弱病残还骑着驴车，一看就是穷光蛋，偷都没得偷的那种。

这下不光顾兴怀老爷子都愣住了。

老爷子心中直纳罕：乖乖，自行车这东西他们村里是能有一辆，那是村里有钱人的，人家里还有在镇上上班的，有钱的很。但是电视机他们整个乡里也才有一个啊，还是公家的，有电视机的院子那天不是密密麻麻的人。这……这得多少钱才买得起。

顾兴怀惊讶的都要跳起来了，被老爷子一个眼神给摁住了。

老爷子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咂摸了两下嘴神情有些严肃的把顾乡拉过去压低了声音嘱咐：“乡乡，你跟爷爷说东西哪来的，要是犯错误，爷爷我带着你去认，他们会给爷爷这个面子的。”

第一次还人护着她还不会打击她，这让顾乡更加坚定了想法，一定要让老爷子长命百岁，他们一起摆脱贫穷。

很多年后孩子已经很大的顾兴怀还是跟现在一样信封打击教育，顾乡的成绩和能力永远不会正面肯定，他和现在一样永远不相信顾乡能做到。不过顾乡也不在乎，她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