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踩着下课铃声结束讲课,但站在讲台上让大家先停下手里的事,江飘趁着他话音刚落,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书包里,动作干脆地拉好书包拉链,把书包抱在身前,正襟危坐听他宣布重要事情。
王清彪拿起讲台上的保温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一双锐利的眼睛不停来回扫,慢悠悠道,“月底学校要举行运动会,大家积极报名,给班级争光!”随即又叮嘱体育委员记得明天去他那拿报名表。
说完事,他便摆摆手让大家赶紧回家。
“吟吟,你打算参加什么?”两个人走在出校门路上,江飘猝不及防问。
薛吟沉思片刻,“可能跳远?”她也不确定。
两个人纠结一路,直到各自坐上公交。江飘苦思冥想半天,试图在众多体育项目选一个她能够参加的,但没得出结论,于是她偏头问周烬,问他打算报名什么项目。
周烬双手往前交叠紧扣,把书包锁在怀里,缓缓摇头,“没有。”
见询问无果,江飘神游般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喃喃自语:“难道我真的要去跑八百吗?”
公交车行驶到站,她心不在蔫地把书包背在前面下车,桃李街前段路住着的人家已经亮起了灯,隐约可以听见锅铲炒菜的声音。
两个人并肩走了一段路,越往里走,人流越来越少,周烬忽而停下脚步,周遭恰好只剩他们两个人。
江飘脚步也停下,回头,墨黑瞳仁里倒映着茫然,“怎么了?”
周烬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是学校专属的那种,上面还印着成蹊一中的图标。他捏着信递到少女眼前,眼神不自然地往旁边瞄了瞄,莫名有种欲语还休的感觉。
江飘被他这一行为吓了一跳,抱着书包的手犹豫往上抬,心事重重地抓住信封一角,满脑子胡思乱想。
我有罪,我忏悔。
我不应该那么有魅力,居然让周烬给我递情书。
她叹,早知道昨天不跟周烬提小纸条那事了。
两人各怀心事并肩而行,但其实昨天小纸条那事是个乌龙事件,今天英语课下课,蒲灯在她身后拿手指戳戳她,她不解回头,只见蒲灯慢慢朝她这边靠拢,小声问她有没有收到那张小纸条。
“收到了哎!”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找你说话?”
“可以的!”
破案了,真相就是蒲灯觉得她很可爱很棒,想跟她做朋友,不是她想的另外那样。
又忐忑又紧张地回到家,江飘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当垫背靠着,指尖摩挲信封,按到那一片凸起,她把椅子挪近点靠近书桌,提心吊胆地拆开那封信,信纸是米黄横线活页纸,她展开,飞快地扫了眼标题,然后顿住。
什么东西?!
江飘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标题看了好几遍,提着的心瞬间落地,还不可名状地往下坠了坠。
现在她的心情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入目标题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我的快乐清单。
正文是他条理清晰列出的满满一打令他快乐的事。
“白愧疚了。”江飘把信纸夹进日记本里,脑袋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天花板。
放空半天,她决定还是给周烬反馈一下。
【我和我最后的倔江女士】:信我看了。
过了约摸十分钟,他回一个,嗯。
他坐在书桌前,抬头看向右上方第二个书柜,那里摆满了数学、物理相关的理论书籍,还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江飘字迹写的她的联系方式。
他当时怕忘掉,索性贴在一个显眼的地方,但是今天送信的动机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也许只是陆游随口说的一句,“既然要请我们快乐,那我们不如就列一份快乐清单出来,已经照着上面一一实现自己的快乐。”
起初他下意识觉得没有必要,但后来脑袋一热,抽出一张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