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丛决听见自己的内心浮现出一声低低的叹息，过往的程序被不知名的力量强行中止了，她贴着手机轻轻地说了一声：“好，我等你。”

咖啡店是商场一层的标配，这家商城也不例外。现在还是上午，店里客人寥寥无几，丛决来到窗边，还没落座，就看到连青阔发现了她，朝着这边跑来了。

深秋初冬的天气，跑几步也不容易发汗，连青阔深呼吸两次就平复好了心跳，半是坦然半是心虚地坐下。

“你要跟我说什么？”丛决直接开口，她不是不会讲客套话，但觉得在连青阔面前没有这个必要。

连青阔也不喜欢兜圈子，他来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也就单刀直入：“我想先听你说，为什么你认为我不希望你照顾林添，也不想和你做朋友？”

丛决觉得这是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因为人只有付出才能得到。”

“付出什么，得到什么？”连青阔并不打算轻轻揭过这句话，他追问着。

丛决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单纯信奉着“收支平衡”的准则。然而往下细想，她咂摸出一点自己的奇怪来，但眼下这个时间点，丛决觉得自己奇怪与否也不重要了，索性摊开来说。

“付出我能给的东西，比如金钱，比如时间。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比如维系与你和林添的关系。”丛决顿了顿，继续说：“你是林添的哥哥，你们有天然的联结，而我不同。如果我什么都不给，那我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所以你才要给林添花钱？”连青阔觉得自己的牙根子都开始发痒，他磨着后槽牙尽力克制地问：“还有呢？你还付出了什么？”

丛决敏锐地从连青阔的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来，她觉得一点儿也不奇怪，在很久之前自己也尝试着交过朋友，要么发现他人索求无度不想付出，要么就是对方听到这番论断觉得自己交朋友还得算来算去，小肚鸡肠得很，最后也就绝交了。

或许自己的原则不是对的，但这是丛决奉行了二十几年的准则，她既很难在短时间内改掉，又不知道改成什么样子，留下来也不是不能凑合，索性就放着不动了。只要不再交朋友，她也就不必再被当做怪胎。

想到这里，丛决一不做二不休，决定火上浇油：“给你看画也是。我想得到你的看法，就得我的画交付出去，很公平的交易。”

连青阔多精明一个人，丛决不补这么一句也就罢了，偏偏要来补刀，这让连青阔觉得她八成是在故意气自己。丛决这么聪明，她一定知道这幅画对她自己、对连青阔都有意义，拿出来说不就是想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别人看吗，他偏不让丛决如愿。

“你这么说是为了气我还是气你自己，嗯？”连青阔尾音上扬，不阴不阳地反问了一句，他还嫌不够，本想给丛决一个脑瓜崩把她弹醒，又担心掌握不好力气把她弹痛了，只好倾过身很不礼貌地轻轻捏了捏丛决的脸颊，“你说说你，脸这么软，嘴怎么就那么硬呢？

你把自己说成了一个打着算盘步步为营的人，但世界上有人像你这样做亏本买卖的吗？你帮了林添，可以说救了她的命也不为过，单论情分，我拍马也赶不上你在她心里的分量。

但是你呢？不但不觉得自己重要，还恨不得疯狂在天平上加码——‘我对你好，所以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你这么想是看不起林添，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

况且，难道你做的一切都是在‘算计’吗？你帮林添，带林添来找我，在各种细节上照顾她的自尊心，我敢保证你做的一多半的努力林添都没发现。

连青阔气得嗓子都哑了，他舔了舔后槽牙还想再说些什么，又怕吓着丛决，连珠炮似的追问几句后渐渐放缓了语调：“丛老师，你这是在学雷锋，不是在做交易。而且林添喜欢你，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付出了什么，而是因为你这个人就招人喜欢，我说明白了吗？”

连青阔越说越来气，越说越心疼，丛决这么温柔周全的一个人，怎么在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