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黄浅粉的衣裳回来,简云桉一看就嫌弃地蹙了眉。
她一向走的都是明艳挂,平日最瞧不上这些素色衣裳。
“没有颜色浓些的么?”
“这……这都是少夫人您从家带来的衣裳呀。”
看来是原主的喜好。
简云桉从中挑拣许久,扯了件白色纱裙披在身上。
时值夏日,暑热难捱,这纱裙轻薄凉快,漂亮的锁骨被拢在其中若隐若现,颇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美。
她勒紧腰带对着铜镜转了一圈,还算满意。
“少夫人,这件是睡觉穿的衣裳,不成体统。”
“不碍事,我又不出门,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了。”
古人就是这点不好,封建保守,活该挨热。
简云桉对着铜镜,开始认真审视原主的脸。这张脸与原来的自己有六分像,用着习惯,算是差强人意。只是昏睡太久,妆有些花。
“静和,麻烦帮我把梳妆工具拿来。”
“回少夫人,您平素惯用的都在桌上了呀。”静和面露疑惑。
望着桌上零星几个小破罐子,简云桉又是一阵嫌弃。她甚至不太想碰它们,无奈一会儿还得完成与她那便宜夫君景星延初次会面的大事。
她可以瞧不上他,但必须漂漂亮亮地出现在他面前。
她硬着头皮在脸上涂涂抹抹,总算满意之时月亮早已挂上了柳梢。
景星延还没回来。
闲得无聊,简云桉让静和讲故事听。
讲起故事,静和一扫先前面对她时的紧张,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满嘴都是吹景星延的彩虹屁。
“侍郎他可是讨人喜欢呢,前些年上门说媒的人都能踏破门槛……”
故事一开头,简云桉心头就冒了个问号,她又回顾了下原主意识觉醒的那部分内容,终于发现一句“其英俊多金深受京中贵女们的喜爱”。
简云桉嗤之以鼻:这配置,不就比她原先要嫁的那地中海多了俩字“英俊”么,这就喜爱了?
“去岁侍郎高中,成了咱们大兴最年轻的状元,还有不少官老爷去榜下捉婿呢……”
“那个,我问一下,”简云桉道出心中疑惑:“既然那么多人想嫁他,他又是为何会娶我?我不是觉得自己不好的意思啊,我肯定是最好的。但据我所知,男女姻亲大多是两个家族的结合,简家……不怎么样吧?”
“呀,少夫人您可千万别妄自菲薄,简老夫人跟我们老夫人交情不浅呢。”
原是走的关系啊,她就说凭简家那日渐式微的势力,断攀不上景府,更休说景星延还有个厉害的母族尹家。
“侍郎是重情重义之人,少夫人放心,侍郎他定会待您好的。先前那么多人来说媒他可是一桩都没答应,唯独点头同意娶您了。”
这话说得,好像能嫁给景星延,她有多荣幸似的。
简云桉不满意她的表达,扬起下巴高贵冷艳地纠正:“也得亏他没答应,才好福气娶了我进门。”
静和听得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正在这时,房门从外被推开,湛蓝夜色里,一道颀长身影携银白月辉走了进来。
简云桉抬眸与来人对视,目光像是撞进了童话故事里的浩渺星河。
“认识一下,我就是你好福气的夫君,景星延。”
景星延语气淡漠,像是在汇报工作。
简云桉却难得没计较,她故作矜持地颔一颔首,默默收回之前的想法。
这种程度的英俊,再加多金,她似乎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