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枢相言重了……我……当不得什么相公的……”他拱手,恭谨以对。 而出乎意料,顾渊虽然已是敛不住身上那一股上位者的压迫之感,却还是同样躬身还礼,嘴上笑道:“不过是个称谓而已——这大宋官场称谓太多,咱们高丽与宋一衣带水,同文同种,想必称谓上也是繁复,我记不住,只能按照自己顺嘴的来叫,还请金相公恕罪则个。” 他说着,看了这高丽使者一眼,话锋忽然一转:“不过……若是金相公有意,我修书一封与金富轼或者你们国主,便让这个称谓顺理成章,又有何难?” “这……” 金权泰只觉后背冷汗已然冒到了前额。 他也不知,自己此行,原本只是高丽国中华风派眼见宋金战事平复,双方贸易火热,方才想着派出使团投石问路: 其一,是看看能否让这眼看着在军事上已然完成重建,并且开始显露出獠牙的大宋不要去计较他们这海东小国在汴京被攻破之后,慌乱下奉大金为宗主国的反复行径……毕竟,辽国如日中天之时,这种一国同事二主之事,他们也是干过的——最关键是,当年的大宋也是认了的嘛…… 其二,便是想看着,能否再以承认宗主国、恢复进贡这类虚名,从这眼看着又缓过劲来的富庶大宋能换点好处? 可怎么——这位枢相还有那位年轻的小虞学士寥寥数语间,便将自己此行目的全部搅得乱七八糟?听那位枢相的言语,甚至还毫不忌讳地在撩拨这位此时不过是个礼部侍郎的金权泰那点微末野心! 此事是好是坏先姑且不论,但看着这位大宋枢相那意思,似乎不是他们预计那般,只需要付出些无足轻重的财货、演一些毕恭毕敬的戏码便能够善罢甘休的了。 这位原本长袖善舞的外交家张了张嘴,却只觉嗓子又干又紧,挣扎半天,方才勉强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至于称谓什么的更是都不知该如何来用:“臣使……外臣……斗胆问枢相,出兵抗金之事……蒙兀……蒙兀那边可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