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进去问:可否有空房?
将恒禹街走到头,都没有寻到一家有空房的客栈,皆已爆满。一问原因,皆是附近的百姓们来禹都送洪振最后一程。
她本不想与何易阳离太近,虽为人温和,谦逊。单是霉运极差这一点就让她极其担忧,生怕自己的气运被他影响。
这几日她总觉得身体不大舒服,尤其是太阳最大时,总觉得每一步踩出去都是飘飘然,不踏实。脉象虚浮,夜里有时又会冒冷汗。
她以前从未有过这些,所以她严重怀疑是因何易阳的缘故。
无法,没有任何一家客栈有空房,她只得再回到寻福酒楼。她仍旧不死心,问小二:“你们可还有空房,我睡的那间房,半夜里总能听到老鼠咯吱叫,太渗人了。”
柳成烟撇紧眉头,委屈巴巴的模样。
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哪个男人抵得住。
小二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两圈,“姑娘莫着急,这两日客房满得紧,但没事,我再看看,争取为姑娘换一间。若是姑娘害怕得紧,现在可否方便,我去帮姑娘看看这不识趣的老鼠在何处?”
柳成烟面对他的过分热情,干笑两声:“不打紧,白日里听不到老鼠的声音,它估计也怕人。但还是麻烦小二哥,若是有空房间,帮我换一换。”
一声‘小二哥’,店小二飘飘然,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柳成烟转身上楼,脸上的表情垮了下来,她虽才做百来天人,但是在成妖前的百年里,她见过无数的人,知晓哪种是最讨喜的。
上楼后路过何易阳的房间时,发现房门紧闭,似乎没人在。但与她并无太大干系,她躺了会儿,有些无聊得打紧,又出门乱转起来。
她闲不下来,凑近了茶馆的人堆里。柳如烟长得讨喜,笑起来甜甜的,凭着这人畜无害的长相,很快便打进了三四个老妪之中,说是老妪,其实不过都是四五十岁左右。
只是因常年在田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看起来老些。
柳如烟听她们所言,好巧不巧,也是西城村的人。她们来也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来送老县令一程。
柳如烟随着她们一同前去,听他们闲聊时,说到何易阳诈尸一事。几人说他现在其实是被鬼占领了身子,不是本人。
妖鬼将他的棺材从坟里掏了出来,将棺材盖掀了后上他的身。说他煞星本体,死后才会招惹妖鬼。
几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柳如烟故作惊讶,听得入迷。她未说出实情,这事本就与她无关,救了何易阳是善意,但若是承认这事与她有关系,怕是别人也要将她与何易阳归为一类了。
她们几人又聊到村里的谣言,说是村里的刘大夜里偷偷从王寡妇的屋子出来,正好撞上他媳妇的大哥。
于是,这一地鸡毛开始在天上乱飞舞。
柳如烟听得认真且入迷,时不时插一嘴,好似她与几人早前便认识般。
到了洪府宅子前,她已经将西城村的各家鸡毛蒜皮的杂事听得差不多。尤其是何易阳,据那几个女人所言,何易阳也喜欢王寡妇,寡妇带着个三岁小儿。
何易阳自己都揭不开锅了,还偷偷为王寡妇送肉。
据说王寡妇也嫌弃他霉,不敢吃他给的。说着,几个老妪哈哈大笑。
柳如烟能联想到他们说的那些画面,但她不觉得何易阳是喜欢王寡妇,大抵是觉得她们可怜,想帮一把。
柳如烟干笑着看她们,心里却暗暗浮现了怜悯之情,谁都嫌弃他,讨厌他,甚至还是老妪的笑料。
没爹娘,没友人相伴,没时运,想做什么都只能是以失败告终,就连命都随时与勾魂索擦肩。
柳如烟突然觉得有些愧疚,愧疚自己一看到他就避之如蛇蝎。
她心软了,劝自己兴许只两日,不会被太快影响到她的时运。她不忍心在何易阳糟糕的一生中,也残忍的去插上一刀。
就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