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面容笼在阴影之间，是很熟悉的感觉。

某种抑制许久的情绪缓缓上涌，大抵是夜色的原因。

他喉结轻滚，压下心头的烦躁：“你刚刚说……抓娃娃？难道你坐在里面不动，是在等着我投币？”

支虞抓起搭在手边的围巾缓缓围到脖子上，捂住了脸，唔了一声：“没，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她看着秦屹，辩驳道，“我刚刚……其实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内向，唱完歌不敢见人。所以你最好当做没看见！”

胡扯完，她别开脸，简直没眼看，转身往前走。

支虞走在前头，脑袋微微垂着，半张脸缩进了围巾里。

秦屹见状，在身后缓缓接过话：“唱得挺好听的！”

“……谢谢。”她声音有些闷。

他抬步跟上去，平静地慨叹，“不过，我以前没发现，原来你发光还挺费嗓子，刚刚都闪到我眼睛了。”

那确实是挺费嗓子的……

丢人丢到快乐老家了。

“秦老师说笑了。”支虞翻了个白眼。

走出广场的一路上，支虞将小皮靴踩得噔噔作响，还不忘和宋薇发消息吐槽云创小广场的垃圾建筑。

-小鱼干：云创广场真垃圾，这种商场不适合作为我事业的起源地，烤红薯大业的起点绝不能从这里开始！

宋薇半夜三更收到支虞消息也都见怪不怪了，毕竟谁还没有个在深夜emo的闺蜜。

-宋薇：烤红薯？半夜三更去烤红薯，你想挣哪个饿死鬼的钱？

-小鱼干：你知道吗？广场的朗读亭和唱歌亭放在一起，还一样的颜色，这个商场的规划有问题，大有问题……

宋薇从她只言片语中快速听懂了经过。

-宋薇：所以你半夜嗨歌还被人围观了？谁这么没眼色？男的女的，怎么感觉怪怪的，要不我来接你？

……

没眼色的人跟在支虞后面，走出广场，又拉了一下她的背包链条，支虞回头。

秦屹：“你怎么回去？”

“唔——我叫车——”她接过话。

“我送你回去。”秦屹看了她一眼，拧了眉，“太晚了，不安全。”

-

车辆行驶在马路上，密闭的空间内，原本好不容易散去一点的尴尬因子卷土重来。

支虞一本正经地看着车前灯照出的那一片路面，默契地没开口。

秦屹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只是在车辆拐进支虞家所在小区的那一段林荫道时。

长指敲了敲键盘，秦屹偏头，开口：“一直没问你，这么久没见，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嗯？”话题过于跳跃，以至于支虞愣住了。

秦屹略有些不耐地重复了一声：“我问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路灯的光亮照到车上，路边行道树的阴影投到车内，又从身前一下一下地快速往身后划过去，仿佛支虞内心心跳的节奏。

这下，她听清了。

但这个问题太宽泛，支虞也不是一个喜欢抱怨的人。

她想了一会，“害”地叹了一声，拨弄着围巾垂下来的流苏，敷衍道：“挺好的，这些年风调雨顺！”

天气上的风调雨顺和个人的生活状态，倒确实有一点关系。

车辆的速度缓下来，秦屹听到这个回答，看着她垂下脑袋的发顶，嘴角却不可避免地勾起一点笑意，只是笑容有些冷。

这个女人，嘴里没一句真心话。

“你是农作物啊，风调雨顺就是挺好的？”他轻嗤。

“不是，人总是要吃饭的，有饭吃不就挺好的……”

秦屹听她胡扯，想起方才那一幕，继续问：“你以前也经常在这里唱歌吗？”

“尤其是……半夜出去唱歌，宣泄情绪？”他深深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