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再多弹一曲。结果鞭炮放完了,红绸扯下了,一两黄金的入场费也收了,众人左等右等,等不来阿纯姑娘的影子。今日可说是扫兴的很,他都记不清赔了多少个笑脸,才把那些人稳住,只看了些平常的歌舞。还有,这三个月阿纯弹唱过的曲目,让其他琴师配合歌妓演奏,虽然不如阿纯弹唱的好,倒也模仿出了阿纯的几分意境。客人们才不至于火大到要求退那一两黄金。
院子里,几个没在前院表演的姑娘们,此时都聚在院落里,等着看戏,嘴里也是巴巴不停,
“这阿纯姑娘好大的胆子,竟敢让坊主来请他。”
“在山里呆了一日,这天都要黑了才回来,指不定和哪个野男人鬼混了呢。哪像咱们这般规规矩矩,从不惹坊主烦心。”
“擅自离坊这么久,可是犯了坊里的大忌,呆会看坊主吩咐阿福,不打得她皮开肉绽,屁股开花,惨叫不止。”
“你胡说什么,别说得这么渗人,咱们都是被坊主收养,签了卖身契。上次小云和野男人私奔是她的错,被坊主抓回来打也是应该。阿纯姑娘可不一样,是自由身,坊主应该不会怎样吧。”
“那可说不准,一个姑娘家家,还不得依靠着坊主才能生存,说不定这卖身契早就签了,只是我们没看到。要不然,凭什么十金一把的琴说买就买。难道咱们坊里的琴用不得吗?这人和琴都是咱们坊里的,跑不了。”
“这小蹄子,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打死了才好。平日里仗着坊主看重她,从来不把咱们放眼里,连吃饭都不在饭堂里吃,让果儿这贱丫头端到房里吃,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名门贵女吗?明明就是跟我们一样的孤女,装什么清高?”
“别说了,如今坊里生意这么好,阿纯的确有些真本事在的,姐姐们还是嘴下留德。万一真把阿纯姑娘打坏了,咱们每个月就又得清汤寡水过日子了。现在好不容易坊里有了起色,厨房里才见了肉腥——”
“你胡说什么,咱们吃肉,那是坊主有本事,咱们歌舞吸引了客人,挣了钱自然有肉吃。关她阿纯什么事?阿纯这个小骚货,就该把她往死里抽,抽烂了才好。哼哼哼”说着狞笑起来。
众人看向从前院门口进来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云。“云姐,你怎么也到后院来了。”以前的小云可没这么尖酸刻薄,自从半年前被坊主抓回来狠狠打了一顿关进柴房饿了三天,再出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见不得别人比她过得好,逮谁怼谁。
站在二楼的秦青听着这些不加掩饰的说话声,大概这些姑娘以为,他今天会就阿纯没有按时回来演出而发怒吧。可是,前院里正是客人满座的时候,到现在还有人翘首以盼阿纯的天籁之声呢。那何止是琴音而已啊!琴弹的好,声音也美,就是不知这面巾后的容颜究竟如何?若不是阿纯说她长相不宜示人,他早想把廊桥上正中的那两道竹帘拉上去。当初她说自己貌丑,他才命人刻意不许拉开帘子的。
“你们不好好做自己的事,聚在院子里干什么?”阿福驱散了院子中那些口口声声要让阿纯好看的众人,抬头看着秦青,“坊主,要安排阿纯姑娘上场吗?”
“不必了。今晚让她好好休息。”
秦青正打算离开,“坊主。”我走到圆桌旁,施施然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口。
“阿纯,你今日为何回来的这般晚?”
“今日徜徉雾霭,纵情山水,领悟琴意心境,是为了提高琴技,心无旁骛,不知不觉忘了时辰,请坊主责打。”我的嗓音里还带着些半睡未醒状态的沙哑低沉,眼神有些迟滞,不似往日清明,我是真的困了,脑袋有些浑浊。手肘支在案上,以手撑额。
秦青乍一听这话,放在身前的手不自觉背到了身后,冷气从头顶冒到了脚底,“姑娘这是说得什么话,姑娘随意便可。”顿了顿又道,“在彩衣镇时,秦青已经言明,愿将坊中一半收入归于姑娘。姑娘也算,算得是仙女雅苑半个东家。这次彩衣镇之行,收获颇丰,姑娘若是愿意,秦某现在就让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