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直藏着没送人罢了。”

“想来不是。这是乌挞雪狐的皮毛，是北地的特产，只有乌挞草原一带能觅到些许踪迹。乌挞草原是北地皇室的猎苑，能在那里打到雪狐的……”

岳群玉唇角勾起一抹笑。

祁筑呼吸一滞：“季翎？”

岳群玉没有点头，只是捏紧狐裘的指尖泛起了浅浅的白色。

祁筑道：“这么说，那个北地三皇子快回来了？”

燕人礼俗，在外的皇亲贵胄但凡是重回北地，均要上献亲猎之物，成为“猎贽”。像季翎那般金贵的身份，对这猎贽更是尤其重视。

岳群玉敛下长睫，“季尚送这狐裘与我，恐怕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未免也太拐弯抹角了……公主，会不会是您想多了？”

“季尚城府深，之前他探过我的底子，知道我是个聪明人。他此番不过是想提醒我，季翎一旦回来，我只有安分守己才能保住这条命。”

岳群玉声音清清亮亮的，好似说的不是什么性命大事，而是再平凡不过的家常闲话，“祁筑，去把梁部堂要的那几幅丹青推了吧，就说明安公主痼疾又犯，一时无法作画了。若是部堂不嫌弃，日后小女子必定亲自上门谢罪。”

祁筑只得道：“是。”

*

季尚坐于演兵场西侧，身前的梨木小案上放着几道银杯玉盏，酒尊中清透的美酒能照见人影儿，精致风雅得与沙场上的野蛮士兵格格不入。

秦羿屈身道：“禀殿下，明安公主收下那狐裘了。”

仿佛并不感到多么意外似的，季尚只是小口抿着杯中清酒，“她还病着？”

“是，傲雪轩那里整日浸着药味儿，不过听她的声音倒是比前一阵子有精气神了些。”

季尚敛眸，似是思忖片刻，“把我那匣子里的野山参给她称几两送过去，就说是郑大夫的意思。”

秦羿称是，踌躇片刻，又忍不住问：“二殿下，下官看那岳群玉身子弱又性子怯，若是真要她坐镇禄州，下官只怕不长久。”

季尚笑着叹了口气，“禄州城谁守也是守，别忘了，咱们可是‘义军’。”

他爹可没邀九锡，现在他们打的是“匡岳除刘”的号子，举的还是岳氏当年起家之地——燕地的旗帜，岳家本就血脉尽断，好不容易选个年岁合适、不疯不傻的，对他来说也就足够了。

何况岳群玉贵为明安公主，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前些日子阿翎那边给了信，暮云军驰入关中，捷报频传，不过两月便叫刘旸一退再退退到了淮河。现今关中必经之地已经燕旗遍地，算算时候，他也该回来了。”

秦羿试探道：“殿下，下官以为，这未必是好事。”

季尚挑起眼皮来看他，仿佛是示意他说下去。

“三殿下本就深得王上宠信、坐拥暮云重兵，此番破关更是立下战功赫赫，他若回来，在北地的威望较之昔日必然更上层楼。而眼下，倘若岳群玉有意嫁给他，只怕季翎会成为您的威胁……”

季尚沉默着，半晌终于开口，嘴角携了笑意，“依我看，秦参军多虑了。”

秦羿不解。

季尚落下手中酒尊，左手轻轻揉捻着额角，“阿翎倘若真有此心，父王不会不觉，更不会将暮云军放心交与他。更何况暮云军到底是一度跟着父王的心腹，若他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军中诸位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秦羿切齿道：“殿下，荧荧不救，炎炎奈何！依下官愚见，您还是小心提防着些，若季翎果真有心对岳群玉献殷勤，您早做打算，也总好过被动挨打。”

季尚笑：“这倒不难，只是我还是觉得，秦参军过虑了。明安公主性子温顺怯懦，又极其听话，面对我那阴鸷狠厉的三弟只怕只有惧意，断不会主动开口相嫁。”

秦羿一愣，这一层，他倒是忽略了。

也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