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
乌絮晚:……?诶。
“不是兄弟你恩将仇报啊?”
糊一个人的口和糊两个人的口,絮晚还是能分清的。况且元昭城女子地位低下,加上面前这个少年看着就是富家子弟,如果成了亲,絮晚整日在外闯荡肯定要落人话口。
少年沉默了一下。
“我可以给你钱。”
絮晚可耻地心动了。
少年还在加大筹码,“并非成亲,我可以当你豢养的面首。”
……也不是不行。多双筷子的事儿。
“等等,看你这幅样子,应该是哪家的贵公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当人豢养的面首?”
絮晚站起身,悄无声息地向少年逼近。如果少年说的话有半分不对就直接动手。
“姑娘好眼力,不过我实在是家道中落,不得已而为之。加上仇敌追杀,要想不被人认出来,只能隐姓埋名。而且我从悬崖上摔下来,貌似摔坏了脑子。已经记不得了。”
他这么说,絮晚更加怀疑。涂了红蔻的纤手挑起少年的下颚。冰凉的蔻甲惹得少年微微缩了一下。“你都失忆了,怎么还记得有人在追杀你?”
“根据姑娘所说,我是从悬崖摔下来的。而且我穿着华丽并非平民,定是遭奸人所害,才落得这般境地。还要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了。”
乌絮晚一寻思确实需要钱,豢养个面首还反给自己钱,天底下哪找这么好的事儿去。
“也行。你姓甚名何。”
“我不记得了。”少年坦然。
“……”絮晚思索片刻,“那你以后就叫作檀奴吧。”
“檀奴……”两个字在少年舌尖绕了绕,他想起“初整晨妆眉样巧,笑问檀奴,秀色餐多少。”于是乖乖地应声。“好。那你……”
少女接过话茬,“林惊春,帘前柳絮惊春晚,头上花枝奈老何的惊春。”
“好名字。”
“废话。当然好,我爹娘给我起的。”后半句是胡诌的,半生观当日流水摆宴,庆的就是半生圣女双捌诞。在半生观,女子双玖才为成年,才会被长辈取字。
——乌絮晚还没来得及有字。
“你几岁了?”
“十八。”
“我比你小诶,我唤你阿姊好不好?”
絮晚没作声,她垂下眼帘,想起面前这人既然是贵族公子,定然也知道这玉的线索。可又泄下气来,好端端的人脑子是个坏的。
于是少年就自顾自地道:“那就说定了。我以后便唤你阿姊。”
絮晚失语,并不是很想理他。
算了。
还是赚到钱要紧。
乌母心怀慈悲,还在世时,常常伪装了相貌,去无偿救助百姓。
她从絮晚小时候就去教絮晚辨别草药,用草药和粥食混在一起熬制药膳。
奇怪的是元昭城并没有药膳这种做法。絮晚去翻阅了书籍,发现元昭城竟然没有半分药膳的历史,所以絮晚钻了空子,打算在元昭开家酒楼,专门做药膳。
初春的月光还泛着寒,乌云敛起稀疏的星斗。
未关严的窗牖飘进丝丝细雨,将微弱的烛苗吹得摇摇晃晃。
少女端坐在台前,用野兔毛笔细细地誊抄着药膳方子。劣质的毛笔开出毛茬和残次的墨块导致清新飘逸的字体被晕得模糊。似乎是有些寒意,少女掖了掖单薄的外衣。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病弱的少年去摸索着关了窗子。又摸索着过来给絮晚研磨。却因为看不太见的缘故,摸了一手的墨汁。
絮晚失笑。
与此同时,大垣都城无眠。
紫檀平角条桌上堆积的文书奏折被狠狠推下去,一道震怒的声音紧跟其后,“那么大一个人都能失踪,朕养你是干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