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女孩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
背部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一阵剧痛从脊椎向五脏六腑蔓延,一寸一寸,如同凌迟一般,几乎要将四肢撕裂。
周围隐约传来模糊的议论声,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救……救我……”她不甘地用手指扒住地面,指甲硌在水泥地上,渗出血来。
听说人死之前会看一场一生的走马灯,可她的视野里却是一片荒芜,好像这短暂的一生什么都没有剩下。随着意识渐渐消散,她感觉自己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最终漂浮在一片虚无中。
病房里,一束光覆在在女子的眼上,迫使她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一张纯白的床上,一个男子坐在床边,侧对着窗子,阳光从窗外投进,使得他的一半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楚长相。
或许是她的动静惊扰了男子,男子侧身看过来,见她醒来,面上一片欣喜。
“阿枝,你醒了。”他微微靠近了些,替她掖了掖被子。
“你是谁?”见眼前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她不禁皱了眉,双眼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阴翳,有些泛空。
“我是许新寒啊,”许新寒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眼中一片悲戚,“阿枝,你又不记得我了吗?”
阿枝,是我的名字吗?她慌忙挣脱开对方,垂着头,将手塞回被褥里。
“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我早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许新寒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起身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一块竹青色的腕表,递给她,“你看看这个。”
浅枝好奇接过,就听见“滴”一声响:“生物识别……载入成功!”
“亲爱的栖桐小姐,请问我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呢?”腕表中传来一道女声,清脆悦耳如鸟鸣。
“栖桐?”浅枝仰头,疑惑地看向许新寒。
“栖桐是你的字号,取自‘凤栖梧桐’。”许新寒解释道。
浅枝了然地点点头,继续翻看腕表。上面细无巨细地记录了她的个人信息,家庭、学业、工作还有所有的行程,其详实程度让人惊心。
“我就是卫浅枝?”
“嗯。”许新寒坐在她身边,温声讲起了她的经历。
一年前,卫浅枝被确诊为V级脑癌,这是一个医学界无法攻克的疾病。两人在半年内去过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医院,但没有一家能收留他们。后来,他们遇见了罗谨微院长,他亲自给卫浅枝做了手术。院长说,她病得很重,手术会留下后遗症。
“果然,手术后,你沉睡了半年,再醒来就失去了所有记忆。”
许新寒还告诉她,他是她的爱人。起初浅枝并不相信,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个遇见的人就与自己有这样亲密的关系,她非常不安。
许新寒说话时十分温柔,面上挂着明媚的微笑,让她有些愰神。
许新寒生得颇有几分贵气,说是眉目如画都不为过,但五官却不锋利,平白让人生出几分亲近之感。浅枝依旧没能放下戒备,怀疑是人类面对陌生的本能。面对他失落的神情,她只能感到抱歉。
“这是你第六次醒来了。”故作平静的声音背后是隐藏不住的无助和哀求。
许新寒告诉她,早在两个月前她就苏醒了,那个时候她就失去了记忆。她每次醒后只能保持两三天的清醒,然后再陷入沉睡,再一次醒来后,所有的记忆都会重置。
她依旧有着再沉睡的可能性,一次次醒来,再一次次陷入沉睡。而刚才的场景和对话,已经重复上演了六次,可惜卫浅枝不记得。她理解了许新寒眼中的哀求,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对于一个心怀希望的人来说,痛苦莫过于此。
她自嘲道:“所以,我这算是六过地狱而不入吗?”
“没有地狱,你一直在我身边。”猝不及防,许新寒俯身将她拥入怀中。浅枝被吓了一跳,四肢僵硬着,双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