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未来的迷惘,好似在怀疑身上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或许只是噩梦一场罢了。

三个统一制服的人影从门口过来,硬质鞋底点过地面,在纷纷避开的人群里穿过食堂大厅站在莎莎面前。

为首的奚烈把莎莎从地上扶起。

“等我一下。”

莎莎从空白中回神,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肘,忽然背过身,胡乱擦掉脸上的泪痕,回身的那一刻在冯念欲言又止的目光中非常勉强地笑了一下。

大家对这四个人的离开展现了极为短暂的兴趣,几乎是他们前脚刚出去,所有人后脚该干嘛干嘛,似乎对这样的变故早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这些人里也包括躬着背的张嫂,她早就回到料理台前,用力拿起新调好的卤汁,一股脑倒进那堆切成丁的肉里。搅拌的时候带着发泄的意味,扔面团一样把只需要轻轻揉搓就可以料理的食材狠狠捞起又重重摔下,一时间周围只有食材被挤压和奋力摔打的声音。

冯念看向窗外,刚刚离开的四个人绕过水泥广场上新搭起的防护架,踩着外延出来的铁质楼梯上了周繁教授所在的那栋小楼的二层。

里面的人早已接到命令,让容显雅等在楼层最中间位置,领莎莎和奚烈进了一个房间。

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合上,两位持轻型冲锋的士兵分站两侧。

带着混杂化学试剂味道的药剂室,莎莎卷起袖子露出左臂丧尸咬出的伤。

因为血小板偏少伤口出现最初愈合并不理想,那一排血洞用干净纱布捂了很久才止住血。不过当时挤掉黑血后面流下来的都是红的,附近皮肉也没有发黑溃烂,远比现在的情况好上不知几百倍。

容显雅带上医用手套,用棉签抵上伤口,取样的时候力气有几分大,正常的话伤者会疼得大喊大叫,甚至满口粗话。可莎莎没有,平静的眉都没有皱一下。

失去痛觉是丧尸化程度加深的第一步,后面是嗅觉,味觉,触觉,等到视觉也受影响就无力回天了。

带着组织液的棉签插进试剂管,轻微摇晃,很快不尽如人意的结果显现。

容显雅对着奚烈微微摇头。

莎莎忽然一笑,对比之前留给冯念的,这个笑没有悲戚酸涩,轻快很多:“奚烈哥哥,说好的,你要送我出去,还算数的吧。”

奚烈浅浅勾了一下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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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念收回视线,重新坐好,拿起还未剥完的豆子,学着周围的人一样继续手里的工作。

旁边想起“顿顿顿”的剁砍声。

她完成了自己那份,又去拿莎莎剩下的,时间好像被调慢了,忙完所有才发现手表上的计数不过跳了小小一段。

“她原本可以走的,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不知什么时候张嫂的动作停了,微微侧过身,用后背对着冯念,头小幅度抬向天花板。

冯念不想去看她的表情,只把地上散落的东西收拾好,把最后一个勺子挂好的时候他们下来了。

莎莎走在最前面,停在最后一个台阶,驻足片刻,然后缓缓下来绕着水泥广场走了一圈。

冯念忽然丢下手里的东西,跑着到了她面前,匀了一口气小声道:“莎莎——”

跟在后面的两个士兵要阻止被奚烈制止,但为以防万一,手看似随意实则警觉地摸上枪套。

莎莎用两只藏进袖子里的手擦擦脸:“冯姐姐,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冯念手指抽了两抽,抬起的时候莎莎忽然后退了一步。

“姐姐,你身上好香,不要过来了。”

病毒对嗅觉的改变已将开始,对活人气味的敏感度呈几何倍数上升。

冯念不敢再往前,笨拙地站着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

莎莎动了一下,解开头上一个发夹:“姐姐,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冯念伸出手,让那个金鱼造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