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突然被一只手掀开 ,那只手骨节分明,莹白如玉。
随着车帘的掀开,手的主人也露出了真容,是江逢奕跟着上来了。
见她讶然,少年冲赵月芽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眼笑眉飞地说道:“ 怎么这般惊讶?现在不是白日么?总不能又踹我说我诚心吓你吧?”
赵月芽抿唇,眼神极为复杂,她刚刚都在心里说服自己下一次再与江逢奕斩断情缘了,没想到这人又自己撞了上来。
“没有……”赵月芽垂眼,她看着江逢奕自来熟地坐到她对面的车凳上,故作平静,“你家不是有马车来接你吗?上我的车作甚?”
“我刚刚过去,正准备上车呢,江津却是说马车不能座,好像某个部位出了问题。我刚上去一驶动就听到哐叽哐叽的声音,快散架了似的。我们这不是回同一个地方吗?你载我一程,回头我送你几件西洋那边有趣的小玩意。”
江逢奕作出“乞求”的动作,他嬉皮笑脸地说道。
赵月芽听他这般说,她也不好拒绝。就是不知道一会儿江逢奕听完她说的话,还能笑吟吟地与她同处一个车厢。
马车开始行驶,江逢奕挑起车窗帘看了一眼窗外,自家的马车还在原处停留,他立即扬声对江津说:“我坐郡主的马车回去,你可以不用管我了!”
坐在马车车辕上的江津:……
他不明白为什么马车好好的,公子还要蹭别家的车。不过转念一想,蹭的也不是旁人,是与公子交好的长乐郡主。
他叹了一口气,眺望发现与前方的马车已经拉开了安全距离,于是扬起马鞭,随着骏马的一阵嘶鸣声响起,豪华装横的马车开始驶动。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只牵一匹马过来算了,身后拖着空车,怪折腾马儿的。
彼时,马车行驶得不算太平稳。赵月芽扶着车凳,身体颠簸,她被晃动得有些头晕,原本话语哽在嗓子眼,现在越发说不出口。东倒西歪的身体与七上八下的心情,两者混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坏掉,明明上一世的情感随着重开都消失得令她觉得自己只是旁观者,就像是玩家隔着电脑屏幕审视游戏的结局……
“没事吧?这条路还没修好,有些地方仍旧是泥土地……”江逢奕关切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她闭了闭眼,黑暗与眩晕紧紧地拥抱住她,“你脸色看上去很苍白,要不要先歇息一下?”
赵月芽张了张嘴,两片唇瓣相互触碰后又分开,却没有言语从中吐出。
手腕突然被握住,暖暖的气流从手腕顺着脉络流向四肢百骸,这是所谓的“气”,“放松些,你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昨日就同你说过,让你多歇歇再回家,这不身体都没养好,路上就半途出了岔子。”
赵月芽深呼吸几次,薄薄的一层眼皮突然有热感传来,她不想再接受江逢奕的好,也不想江逢奕再在她的身上费心。
她掐着自己的手心缓了过来,挣开了江逢奕的手。
赵月芽轻声说道:“我没事。”
自己动用内功运转几个小周天,赵月芽的脸色也恢复成了常色,面色红润,莹白有光泽。
江逢奕自然而然地松开,他不放心地端详赵月芽的神色,见其恢复平静,也就放下了心来。
“江逢奕,我快要及笄了。”
突然听到这句话,江逢奕微微一怔,笑着应道:“嗯,我知道。”
赵月芽知道江逢奕的性子,她和他到底是相爱过、互相了解过,所以更加清楚如何让他放手。
上一次对待齐元裕的处理方式就不太好,之后的几年里,太子表哥肉眼可见地变得沉闷忧郁,在遇到她的时候才勉强打气一点精神。为何处理得不好,最主要的原因是了解得不够深刻,因为他们实打实地相处与交心的时间太少了。齐元裕身为太子,许多政务缠身,再加上他身份尊贵,每次出行必须经过许多人的同意才可以,比如圣上、皇后、他身后的大臣们。
赵月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