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鹿相继倒下,所有人情不自禁地起身鼓掌喝彩。左卿剥了一碟瓜子,正要推到临桌,转了个方向又推到另一边。佛柃看了眼已经拨好的瓜子肉,想也没想直接推回去,不知是不是太用力,这碟子瓜子肉不偏不倚不多不少正停在苏衍面前。苏衍想着佛柃身子弱,大抵是平时吃的太少,脑子一抽风,顺手就用力推了回去,好死不死推过了头,正好停在墨斐面前。当佛柃意识到事态可能有些严重时,却已来不及。苏衍痛苦的扶住额头,尴尬的避开了墨斐投来的真切目光。墨斐抓了一把瓜仁,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起来。左卿又拨起了另一盘瓜子,一边说:“这瓜子不错,左右我是闲着,不如再给你们每人剥一盘吧。”那几位似乎没发现他的小心思,都十分期待的点点头。此时言真已经狩猎回来,身后的侍卫提了满满一袋猎物,扔在观望席外,对容帝行礼。言真年少轻狂,又在军营战场摸爬滚打,根本不屑官场礼数,只是简单揖了揖,容帝也不介意,笑着让他们平身。一一赏赐后,赐席入座。容帝经过上次的教训,再不敢去西郊狩猎,让人在此处拔地而起一座平台,摆上酒宴,干脆与众臣做起了看客,看的是手下那些将士之间的较量。几番比赛后,言真稳赢不输,其余人个个颗粒无收,参赛的心情愈发冷淡,连带看客也精神不振,恹恹欲睡。墨斐闲情逸致的挨着凭几,一边品茶一边对左卿说:“陛下杯弓蛇影,怕是以后都不会冒然狩猎,我们这群大臣,恐怕只能坐在这儿,喝喝酒,出出神喽!”左卿见他的茶杯见了底,立即替他满上,“义父所言甚是。不过事在人为,陛下不敢,我们却有办法自己找乐子。”墨斐的眼睛瞥了他一眼,随即浮现一抹笑意。左卿剥好最后一盘瓜子,拍拍手,对容帝作揖道:“大将军是常胜将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又怎么会输在狩猎上,是以大将军与诸位大人比赛,在实力上并不平均。”坐在容帝身旁的卫尧听到有人质疑言真,气呼呼的吹了口额发。容帝道:“言真实力首当其冲,确实压制了其他人,但是今日比赛是公平竞争,觉得自己有能力的都可以来一较高下,朕又怎么能拒绝他比赛?”左卿道:“言大将军总是胜出,恐怕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趣了,不如退居裁判,可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场上除大将军外共有十二人,可分三人一队,分四局,最终胜出者由陛下决定赏赐什么。”言真正扔了弓箭回来,听到左卿的话,莫名有些兴致,“你想让我做裁判?”容帝欣慰道:“倒是新颖。”说着笑着看向言真,笑得甚是慈祥,“不知爱卿可愿揽下这重任?”不等言真回绝,他立即补充,“必有重赏!”言真琢磨了会儿,想着继续比赛也实在没挑战性,倒不如退居裁判,还可以想怎么玩他们就怎么玩,倒还有点玩头!想罢,心满意足的领了恩。果然,言真退赛后,这场狩猎瞬间热闹激烈起来。对手之间你来我往暗中较劲,看客们也瞬间被点燃了激情,赛事直到晌午才见了分晓。言真耷拉着脸,无聊的把玩着皮鞭子,偶的瞧见树丛里有只狐狸窜出来,他顺手将皮鞭甩过去,却没打着,气恼得翻白眼。苏衍凑到言真身边,仰天一叹:“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啊!”言真一口气卡在喉咙,挤出两滴眼泪,也不知是喉咙难受还是心里难受,“你真是太阴险了,明知我现在很委屈你还落井下石,最毒妇人心呐!”苏衍不怀好意的拍了他的脸,“瞧你这出息。谁让你这么急着出风头,这下好了,谁都嫌弃你,都是咎由自取啊!”言真瘪瘪嘴,“你们都欺负我,好好好,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了?哼,以后不要来求我。”苏衍耸耸肩,一脸嫌弃的将他看着:“瞧你这点出息!”淘汰一支队伍后,剩余三组队伍分为天地玄,重新回到起点,清零了战绩,准备重新开始。聚众玩乐本就是有钱人家的消遣,尤其是狩猎,懂的人能看出门道,品出雅俗,可惜观望席总有那么几个只能看出谁打的猎更多,谁的比较少。比赛重新开始,天字队首当其冲,一骑绝尘,紧随其后的地字队也不甘示弱,垫底的玄字队因为都是一些官宦子弟,平常不受训练,不比其他两队的军营出身,是以很明显被拉开了距离,半柱香过后,天字队中有人首先回来,扔下五只奄奄一息的野兔,又立即返回。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