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何以为我只能与你合作？”说到这里，她下颚微微下压，“你从来不是剩下的唯一。”

晏扶余抚平衣袖上被自己揪弄出来的褶子，神情带着些漫不经心，“六皇子虽不喜权势，不擅谋略，但我只要他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顺的坐在那个位置便可。”

贺昼津蓦然冷了声，如同淬了冰，“你敢牵扯甯萧？！”

“你怒什么？”晏扶余淡淡道：“你平日里不是最烦他，最讨厌他吗？”

闻言贺昼津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一蜷。

见贺昼津沉默以对，晏扶余冷哼，讽刺道：“一个嫉妒人的胆小鬼。”

听见晏扶余的讽刺，贺昼津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你不会选甯萧的。”

他是见过这二人相处的，晏扶余是真的把甯萧当做弟弟对待，甯萧真情实意待她，她不会把甯萧拖进夺嫡之争的。

他不得不承认，晏扶余虽然是个狠绝之人，但也是个有真性情的人，真心对她之人，她也真心相待，贺岁湫就是最好的例子。

晏扶余轻笑，她确实不会牵扯贺甯萧，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刺激贺昼津。

“那么你觉得大公主呢？”晏扶余缓缓道:“女子为帝，也无不可。”

贺昼津知道晏扶余疯，却没想到她能疯到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朝廷上下，文武百官，无人会认。”

“这有什么。”晏扶余道：“杀到他们认也无不可。”

说这话时，她眼中无半点暴戾，语气也是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贺昼津看透了她的性子，以为可以拿捏住她，但她这人天生反骨，任何妄想控制她摆布她的人，她都会狠狠地在那人身上割一刀。

两个人之间一时静了下来，隔着屏风，目光却是在厮杀。

良久，贺昼津骤然转身离去。

但他从晏扶余宫内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喊来自己的侍从，“去从库里挑些补品，送来给珵景公主。”

用不了一炷香，宫内便能传遍他与晏扶余合作的流言。

他这一趟根本不是真心寻求合作，而是试探与混淆视听。

他并不在意晏扶余与贺岁湮是否真的决裂，他只在意若是假的，晏扶余绝不可以成为贺月深的助力，荆南鹰卫就算做个摆设也绝不可以成为贺月深手中的利刃。

所以只有皇后的阻止是不够的，贺月深那样阴晴不定的人，皇后也未必能牵制住他。

但是有了今日这番设计，以贺月深多疑的性子，他不会再有想要拉拢晏扶余的心思，甚至他那疯子一般的性子会想直接除掉晏扶余。

这也免了他动手。

晏扶余不好控制，与她合作虽不用担心背后算计，但要付出的代价同样多，甚至主导权可能在于她，所以虽有鹰卫的诱惑在，他仍不考虑。

他不用，也不会让旁人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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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夙沙听闻贺昼津给晏扶余送补品一事之时正在太子府与太子对弈。

太子将手中白子置于一黑子旁，温和道:“夙沙，你如何看？”

他周身气质朗润谦和，用玉冠束了发，长眉入鬓却并不显锋芒，反而极为大气，一身月牙白长袍，有种内敛的沉稳气度。

贺夙沙随口应道:“无论是真合作还是假合作，贺昼津绝对是从晏扶余那受了气。”

贺昼津这样大张旗鼓的让人送补品，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晏扶余都再次被推到了众人眼前。

太子贺寇清抬眸瞥了他一眼，眉目间带着笑意，“我瞧你怨气这样重，还未消气？”

贺夙沙执棋的手一顿，微微抿唇而后将手中的棋子扔回了棋盒，从嗓子里发出一道闷闷的“嗯”。

腰腹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胸口那处却只是表面愈合了，晏扶余的那一箭伤